经过半月的奔波,终于到了南疆边疆,卿莫身形微松,曲生的速度慢了下来,玉瑾兮见状也慢了下来,卿莫开口问“你可知南疆?”
玉瑾兮点头“晓得些。”
卿莫知他读书多,大概世人知道的南疆传闻他都知晓,便继续问“你觉得南疆,怎样?”
玉瑾兮略一思索便道“南疆乃极神秘之地。”略停顿又道“听闻南疆巫蛊蛊毒之术传闻颇多。”
卿莫已经能想到世人眼中的南疆多黑暗了,又问“你可知,洛溪河之地?”
玉瑾兮感觉她好像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闻言眨眨眼接话“相传洛溪河之地灵力繁重多于其他地方,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好去处,奈何多年封闭,外界所知甚少。”
卿莫点点头,“我生于洛溪河。”
玉瑾兮闻言顿了顿“你不是南疆人吗?”
卿莫接着解释“巫蛊之术起源苗族,是南疆一部落,洛溪河也是如此,只是知道的人少罢了。”不等玉瑾兮插嘴又继续道“我母上,是洛溪河祭祀。”
……
接下来的小半段路,一直到进入山里,玉瑾兮都没能消化玩这个信息,主要是,洛溪河那玩意还真的有?玉瑾兮突然想起初识那日听见自己要随她走的紧张跋扈,原来如此。
翻过山,卿莫不理会玉瑾兮的神色,开始给他讲解路过的一些景色。
午时,俩人抵达山后,玉瑾兮咂咂嘴“这山后咋还平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卿莫发现这厮完全不是初遇时的翩翩公子,大多数时候吊儿郎当的不成样。心下略鄙视了下此人人格便开口解释“洛河周围都是山,中间是平原,形成类似盆地的地势,算是一种自然保护屏障。”
玉瑾兮和卿莫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聊天,玉瑾兮跟着卿莫走,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卿莫却拽着曲生绕来绕去的走,玉瑾兮莫名其妙看着这貌似高冷的傻子,卿莫翻着白眼给旁边的傻子解释“你傻的不懂,这里边有阵法,有机关,不然外人都跑来了。”
闻言玉瑾兮就开始左顾右盼,卿莫看不下去了开口“瞎了巴几的人不会懂的,随便瞧瞧就晓得,那我们洛河人没得活了。”
玉瑾兮不信,瞧了一路,直到走到一山洞前,又开始好奇宝宝“之前远远的我咋没看见山,走近了才看见?”
卿莫懒得搭理他“障眼法,幻术的一种。”语罢走进山洞,洞中光线暗,卿莫是能看清的,考虑到身旁的文人,点了个火折子递给玉瑾兮,“跟着我,莫要跟丢了,这里有机关,小心些走。”
玉瑾兮应了声紧跟着,又问“你会幻术吗?”
卿莫没好奇气的回话“我什么都会我上天了我。”师父会好多东西,卿莫挑着感兴趣的学,幻术就是她想学又学不会的一种。虽然去外面了不能用这些法术之类的,但在洛河里玩玩也好呀,可惜学不会....
带着玉瑾兮出山洞后,远远看见有众人等在前方,瞧见洞中出来人,远远的迎了上来,卿莫翻身下马看着迎上来的人点头示意,对首位女人打招呼道“大长老。”
对有人来接这事儿卿莫丝毫不在意,她娘是祭祀,法器上看见她来了也不是大事,眼前的群众倒是热情,上次匆匆回来又匆匆走了,大家也没见上,这一别,已经三年了。大长老朱丹浅笑,年近半百风韵犹存的脸上有自然流露的威仪端庄,还有止不住的慈爱,拍拍卿莫的手“一走三年,少宫主长大了许多。”又对玉瑾兮略点头问卿莫道“这位公子是?”
“是我好友,家中无事我便带他来洛河玩玩。”卿莫掩饰了许多不想多言,朱丹也不问,既然是少宫主带来的人,她自然不会为难,便对身旁的下属安顿为玉瑾兮布置住处,被卿莫打断“他的住处我来解决就好。”
朱丹也不多言,笑着应了,听见卿莫说回去拜见母亲,便让大家都散了,卿莫拍拍一个下属的“带公子去我宫里,备好水。”下属应了声后她又对玉瑾兮道“你且先接洗风尘,我去拜见母上。”说完便同朱丹前去洛河殿。朱丹秀眉微皱,“少宫主,外男住你寝宫,怕是不妥。”卿莫道了声无事后便不多说,朱丹知道这少宫主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多问了。
一会便到了洛河宫,洛河宫是祭祀大人住处,洛河殿是宫中大殿,自幼祭祀和少宫主便分开住,少宫主独住少宫,因为少宫主需要每日勤学苦练修习武功,所以少宫是比洛河宫更禁忌少人的地方。
朱丹走进大殿,又绕进偏殿,经过走廊,到了祀堂门口。朱丹推开祀堂旁偏殿的门,走进去福了福身,道“宫主,少宫主来了。”
“朱丹,你先下去,我同卿莫说说话。”女声里带着不容抗议的威仪。
朱丹又一福身退下了,走时关上了门。本是坐着的女人起身,只见青丝长至膝弯,略打着卷儿,一半被拦起挽成髻,只带着一点翠发冠,发冠与发髻同宽,小巧又透露着精致,贝耳上带着一对小东珠,端庄又不花哨,一袭白衣长袍,外套着白丝鎏金大袖,裙摆下露出一点足尖也是白绣鞋,金丝绣出雀儿的轮廓印在鞋上,略施淡妆,眉宇间有淡淡的英气,凤眸微微上挑,眼神里透露出威慑,饱满的唇型此时轻抿着,四十出头的脸庞并没有因为年龄而显出老态,倒是因为岁月沉淀的阅历而平添成熟的韵味,眼角几丝细细的眼纹也似是威仪的象征。常言严父慈母,对卿莫却不是,她是严母慈父,母亲是祭祀,是洛河的最高首领,挥指间除却那几抹风情,都透露着威严,对她也是如此,而父亲却不是洛河人,父亲的事母亲不同她说,族中人也似是不知,只是父亲走的早,十岁那年走的吧,过了三年孝卿莫便走了,如今竟已六年了,但父亲确实温柔的人,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宽厚待人,也与母亲锦瑟合鸣。
卿莫脑海里思绪万千,但并未失神,声音略略有一丝颤音,一别三年,上次来也是看看外婆,与母亲打了个照面话都没说几句便走了,眨眨眼忍住酸意“母上。”洛河这边不行大礼的,但少宫主不一样,对祭祀要行大礼,以表孝心尊敬,这是规矩,不能乱的。
卿莫撩起裙袍单膝落地,低下头,声音掷地有声“一别三年,母上安康。”
祭祀卿云汉点点头,上前一步扶起卿莫,“安康,三年历练,我儿可安好?”
“女儿安好。”
言罢云汉也不再多问,“大典基本已就绪了,你稍做准备便好,你可是带来了族外人?”
卿莫略解释了玉瑾兮的来历,云汉点头让卿莫多注意,便让她下去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