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马上就是端午节,玉瑾兮看着趴桌上嚷嚷着热的卿莫,递上去个帕子给她道:“端午不算太大节日,宫里偶尔会办宴,不知今年办否。”
卿莫趴着,哼哼唧唧的嚷着:“我估摸着办。”
“为何?”
“冒出来个瑾王和王妃,总得认认人不是。”卿莫看着抱着果子进来的朱橘,仿佛看见了救星,又见萧辰抬了冰鉴来,指挥他把冰鉴放到自己旁边,抒了口气:“活过来了~”
语气软软的,还带着点娇娇的,玉瑾兮眼眸一暗,萧辰看着二人淡淡的笑。
午后宫里就有人来报说端午邀各位王爷及大人到宫里一聚。
卿莫撇撇嘴,低声道了句果不其然就继续睡去了。
第二日端午,卿莫午觉未醒便被朱橘拽起来后开始打扮,极其不愿意的盘了发髻,带上繁重的头饰,王嚒嚒犟不过卿莫,所以她自个儿拔了好些簪子不带了。朱橘拿了俩套宫装进来,卿莫头也不回道:“红色那套。”
朱橘撇撇嘴:“王妃,绿色这套也好,换个风格试试啊,我都没见您穿过其他颜色。”
“那都是小姑娘找女婿穿的了,我老了。”
朱橘仍然不屑,手上不停,给卿莫更衣,不忘吐槽:“您这颜色才是抢风头去的吧。”
申时已过了,玉瑾兮面上挂着笑进来接卿莫一同走,他还是穿的清淡,掩不住温润的气质,开口道:“走吧。”
朱橘换了身暖橘色的坦领襦裙,随卿莫一同出了门。
临行前卿莫专门对萧辰道:“昭华长公主应当也在,你便莫去了,免得她又惹什么蛾子。”
萧辰点头应下,目送三人出门。
至皇宫侧门,玉瑾兮递了牌子进去,未下马车便被放了行,时辰还早,几人先去拜见了皇帝,毕竟来了几个月,卿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一切活动,倒是让景仁帝这个名义上的“公公”还未与卿莫仔细接触过。
几人往前走,一宦官迎上来行了礼,打眼看去原来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李公公,道:“瑾王爷,王妃,皇上在御书房候着您二位。”
二人道了谢,走过时卿莫便在那李公公手里塞了片金叶子,李公公笑的更开怀,听闻这王妃是平民女子,没想到出手却真是阔绰,李公公感叹道,看来啊,这传闻不可尽信。
到了御书房门前,李公公进去通传,片刻便迎了卿莫与玉瑾兮进去。
走过一段前殿,拐向左侧,走进一扇门,抬眼便看见了上首桌前坐着的景仁帝,皇家子弟向来长相都是极好的,景仁帝五官里依稀可以看出这位年近五十的皇帝年轻时的风韵,似乎,韩家儿郎都偏俊秀些。
玉瑾兮携卿莫行了礼:“二臣请父皇安,父皇万安。”
景仁帝的目光多在卿莫身上打转,片刻便道了免礼赐了坐。
景仁帝与玉瑾兮唠了俩句便开始盘问卿莫,他倒是派人去查了这莫名出来的儿媳,但查出来没多少信息,就是很普通的平民姑娘。
皇帝扫了眼卿莫的手,看起来软嫩光滑,定不是干活的,礼仪全面,举止有度,与庶民的随意困苦完全不同,“老七媳妇家里父母都做什么啊?可有兄弟姐妹?”
卿莫起身回了礼:“回父皇,家中父母务农罢了。儿臣是家里独女,无其他姊妹。”
景仁帝又问了几句也没问什么出来,便让他俩退下了。俩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出门后卿莫听玉瑾兮道:“父皇也不信你的身份。”
卿莫倒是不在意:“他也不知道是假的就行了。”
玉瑾兮不再讨论这个,转而问:“可要去见见其他后妃?”
卿莫想了想,后位无人,太后毙的早,若要去拜见便只剩韩望舒母妃,刘妃了,当即拒绝,提议道:“随便逛逛吧。”
路上遇见不少京中贵女,世家子弟,卿莫与玉瑾兮位分高,一路也也只点头致意。
一晃便有人来报开宴了,玉瑾兮拉上卿莫的手,一同向荣政殿走去。
卿莫看着俩人牵着的手,眼神复杂却没有说话。
荣政殿里熙熙攘攘的坐了好些人,毕竟端午宴算半个家宴,来的人多多少少与皇帝有些关系,男女便未分席,二人携手坐到左侧前排的位置上,朱橘在身后站着。
卿莫偷偷对朱橘道:“委屈你啦,回王府给我家阿橘加餐。”
朱橘笑笑应了,嘱咐卿莫好好吃饭。
“皇上驾到――,刘妃娘娘到――,惠妃娘娘到――”宦官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人起身纷纷问安,惠妃是如今后宫中除刘妃外较有权势的后妃之一,膝下有五皇子和八公主,另外还收养了生母淑贵妃早逝的四公主,这四公主,便是玉瑾兮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他二人想来应是私下见过的,只是未见过卿莫罢了。
四公主韩娴妤听闻近几年来养在惠妃膝下,生活还算不错,只是地位不是很高罢了。
玉瑾兮扯扯卿莫衣摆低声道:“我与皇姐见过一面,她同我说多年来一直在收集母妃和我当年之事的证据,倒也有不少了。”
卿莫点点头,抬首看见四公主也看着她,神色不明,但抿着的唇角露出她复杂的情绪,看得出她有些不乐,眼神只飘着卿莫这边,貌似,不愿看见卿莫?
卿莫对上四公主的眼神,四公主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目光坐到惠妃身侧。
收回打量四公主的眼神时怼上了昭华长公主幽怨的眸子,带着不以掩饰的敌意,卿莫冲着她莞尔一笑。
客套一通后便开宴了,期间还有各位姑娘的表演,卿莫时不时扫俩眼,大多数还是在想四公主,以及……殿前侍卫空着几个。
按理,这宴会时刻侍卫定不能走的啊,朱橘略弯腰听卿莫吩咐俩句便出去打听。
卿莫越发心不在焉,没有达官贵人的安排,这侍卫不会走的吧,皇上没问,应该是知道的。
卿莫越想越烦躁,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朱橘终于进来,弯腰低声道:“说是刘妃戒指不见了,是当年生三皇子时皇上命人专门打造的,这才禀了皇上,派了五个侍卫去各路和御花园找了。”
卿莫点头表示知晓了,侧身间看了看刘妃,见她着实不住的摸着左手的无名指,看起来倒是挺焦急。
卿莫不着痕迹的皱皱秀眉,是自己想多了?低声问了问玉瑾兮,玉瑾兮执筷的手一顿,轻轻放下筷子问:“莫儿觉得哪不对?”
“发现丢的早肯定早就派人找了,定不会指挥殿前侍卫去,说发现的迟吧,进来后也没见刘妃和皇上传令找啊,打大家进来,那几个侍卫就不在,不能说早就安排的,倒像是走至殿前突然说的,顺口调了几个侍卫去了。”卿莫压着嗓子悄悄说。
玉瑾兮扫了眼刘妃,又问:“你的意思是她专门调走侍卫?”
卿莫点点头:“若无心的便无妨,若有心,你猜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