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婷妹妹,汝可知那晚花宴?”
今儿早喜鹊叫,沐儿便高兴,果然,盼来了隔壁张家姐妹。
两姐妹陪含烟与沐儿在镇国府后庭院玩,倒是有一番乐趣。
这几天后庭院热闹,朝气蓬勃,就连天天躺椅晒太阳的钱总管都舒心的很。
“晚花宴?”
张兰婷美容闪变化,手中之纱巧卷出了个花,又捏了捏今日所着之清袖纱衫。
“这晚花宴如何……姐姐问此何故?”
含烟美眸视在书,不曾见张兰婷面色之变化,故未多想。闻张兰婷如此问,如实回答。
“后日不是十月二十四嘛,三皇子邀吾同去晚花宴赏花。”
说罢,含烟起玉手翻页书,伴着微微清凉,继续读书。
张兰婷柳眉轻挑,临下身子向含烟轻轻问道:
“姐姐已答应?”
含烟点头,后,一双眸子移开书,看着兰婷之面容,举手将仙子凡尘丝缕挽至耳后,含笑问道:
“怎么?妹妹有何非见?”
见含烟这般看着自己,张兰婷心里是有所言,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晚花宴她不仅仅是听过,还去过一次。去时张兰婷兴致勃勃,归来时是大失所望。
晚花宴,不过是徒有其表,挂着赏花之名声,其实是上层贵族圈奢靡生活之融集。
但张兰婷思虑一番后止言,看着含烟期待之眼神,她不忍心说破。
张兰婷知道含烟恋花之心,且心中之含烟更胜现在之含烟,故不忍心说破也。
的确是花颜光艳,百花齐放,这点晚花宴是不差。这方面,也算是符合了含烟之期待。
张兰婷斟酌片刻,娓娓说道:
“姐姐,此晚花宴确然花美,但也要记得早去早归乎。”
含烟闻之收神,双眸看向亭阁之外,这后庭院之荒色地。
“花美便好。天天视这后庭院之荒凉,切切念芳也。”
眼神所见,也瞧得庭院里嬉闹之两丫头,笑声不断。
含烟幽幽见沐儿眉飞色舞,活泼之厉害,突然想起这妮子昨日回去便睡,那说定之道礼录至今还未点一个字。
“既然言定,便要做到!今日回去,再困也要她梦游写罢!”
含烟心道。
而含烟之幽幽神情,则在张兰婷眼中是另外一种表达。以为是含烟对这晚花宴芬芳之担忧。
张兰婷唤回含烟之眼神,坐近一些,拉起含烟之冰凉玉手,面色欣然之为含烟讲述这晚花宴。
“这晚花宴之花儿,皆是京城名贵重金资养,姐姐放心罢。步入晚花宴,如春幻夏。百花千红还万紫,万朵千类是百香。”
含烟闻之而惊,娇容来笑,双眸露出浅浅喜色,又示意张兰婷细细讲来。同时将另一只玉手放下书,拉起张兰婷好意动。
张兰婷指卷着轻纱,眉眼间带喜意不退,丹凤眼一闪一闪,身子倾适好讲话。
“这晚花宴,在京城花宴楼举行。要讲这个花宴楼,便讲四季四花节之说法。每个季节,这花宴楼皆有一节一宴。”
略顿顿,缓一口气,迎着佳人之喜目,张兰婷轻松三分、仔细三分,和言和语得讲。
“迎花节,雨花节,晚花节,寒花节。对应着迎花宴,夏花宴,晚花宴,寒梅宴。其中最有名气者,为晚花宴。”
“不过……”
张兰婷微微一皱眉,抚着含烟玉手,美人认真道:
“这晚花宴虽好,可这花宴楼乃一风尘之地,即使高雅,也必然是清浊有浑,好姐姐,赴宴为赏花,莫要过分纠缠,容易落人口舌。”
听张兰婷这么一说,含烟才知晓这花宴楼是一风月之地,顿时颇为反感,早知是此便推辞去。
也怪不得当初给老夫人讲时,老夫人面色古怪。老夫人最终答应,应是不忍叫自己心伤,让自己赏花心善罢。
含烟思绪万千,并看着张兰婷如实言道:
“含烟才晓得这花宴楼是如此之地,吾可以往之?”
张兰婷轻拍玉手,叫含烟安心,怀着笑意平缓道:
“无妨,妹妹都曾去,姐姐也可以往之赏花。自从三皇子做东,这花宴楼整改如新,高雅之很。大家贵族常往之。”
含烟又露惊色且胜于前,惊讶道:
“这花宴楼乃秦烨之产业?”
张兰婷点头道:
“然。”
“三皇子多才,善经营,不论暗处产业,明处京城便有三家。风雅之地花宴楼;京城第四酒楼探花楼,据说近日更名叫观花楼;城南药铺惠妙堂。”
这些事,含烟也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近日闹得最沸沸扬扬之事,要属前日晚。京城大户业星辰轩,表意亲大皇子秦升并赠予其业份。这两日,酒馆皆在谈论此事呢。且因此,不仅京城动作大,南边江南王城也闹得厉害。那江南王与楼主赵信两天通了四次消息,跑死了好几只信鸽。”
含烟娇容瞠目结舌,心中不免过于震惊。心中也不免失落,心道:原来最是无知是含烟,八面消息皆不晓,好似进京赶考生。
张兰婷见含烟模样,聪慧之明白含烟之前是一事不知,顿时也有些慌乱,生怕自己是不是多嘴,说得过多。
其实,不论是老夫人或者秦升,都不将外面之事讲给含烟,便是对含烟之心境一种保护。莫要让仙子掺足世俗而扰心。
含烟失态,不过一个呼吸间就平复下来。
美眸含智慧,不知其心思多少。玉手松开张兰婷之手,欲去拿书来读,可伸手在一半又滞留在空中,含烟停一会儿,仿佛思考事情,等想通后,又收回去握着张兰婷之手。
含烟绝美之面色平常,好似不曾有失态,心地平静而稳和,浅笑对张兰婷讲。
“好妹妹,为吾讲讲这晚花宴内容。”
张兰婷一愣,是了,绕这么大之圈子,关键还未讲明。于是张兰婷接言而论。
“花宴楼之大,胜过一般之府邸,明唤是楼,其实为大院落。晚花宴上,年年不相同。吾是前年随友人往。”
“先是入门之暗廊,白日灯火明,灯下花妖艳。再走是三重街巷,三排秋日菊,渐走渐暖渐阳光。过之后,便是赏花楼,各类名贵之花摆布在四层楼内,又有廊桥连接左之日阁,右之月阁。日阁为阳性花,月阁为阴性花,各具特色也。如此便是整场之晚花宴内设。”
含烟听得入迷,光是这样听听便十分期待。这晚花宴不亏是京城第一花宴,那繁花锦簇之画面浮现在脑海久久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