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携少年至小池旁。
老者抚其头,笑曰:
“观潭水,可是活?”
少年望池,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澈明折光,一目尽头。
少年曰:
“如此澈,活水也。”
老者摇头。
“否。”
少年问其故,老者曰:
“活水,应有鱼焉。”
……
镇国公此行,是撒网下水捕鱼者,不知归来时,多少鱼上钩?
踏马五更天行走,鹏堇马儿千里一日奔。
……
京城外西一百五十里,无人观。
无明道长早起,七点时,为无人观正堂污无眼眉之獠牙神人上香,往观外村走,得肉食。
回观取珍藏美酒,醒无行道童,在其懵懵懂懂之时,携其奔观外官道。
“师傅?何事如此匆忙,可惜徒儿黄粱一梦也。”
无行道童卷袖擦了擦睡梦遗口水,嘿嘿道。
无明道长邪笑一声,摇晃着装酒肉食篮子,说道:
“小子不知道行,随我见大人也。”
无行道童听罢,却眯眼摇头晃脑。
“大人,大人,年十八而称大人,大人嘛,何重要?”
“小子无知,摆弄词藻也。”
官道近在眼前,无明道长先掐算一番,明白等之人还未至,后拍无行道童脑瓜。
“此大人,乃真大人,我等不及也。死后能成神仙者。”
无行道童恍然,脱口而言:
“老家伙早说嘛,不过是汝之前饮酒时言之三人乎?”
无明道长怒目呼。
“老家伙言谁也?”
无行道童一惊,坏了,说漏嘴也。心里想着,嘴里也吐露言出:
“悲也,暴露本心也。”
“哼,小家伙愚昧。”
无明道长不满一哼,又言道:
“的确,是三者之一也。”
无行道童点头。
“哦~哦,是镇国公,康国公,还有……还有……”
无行道童一时间想不得第三人是何人。
“当朝参知政事,北渊候。”
无明道长一锤定音。
“是也,是也。”
无行道童附和。
无明道长又絮絮言道:
“初,当朝皇帝明治,三大国公明法,皆可成神仙,可惜定国公征南夷蛮中咒,无了仙骨,成不得。后老皇帝因那件事情,人神共愤,把自己的神仙位消到了北渊候身上。至此,三成神者也。”
无明道长侃侃而谈,又言:
“咱无人观,虽邪修也,也是敬神。神仙飞在一个天,都应敬也。”
“再说,前些日,吾稍有得罪其,害得其女命大减,不迎之,吾难得道也。”
说话间,官道扬尘,一白影奔腾而来。
无明道长开眼一观,是镇国公也,忙唤无行道童迎接。
五行道童颇无奈,麻烦之事,老师傅总指使他行。
脑袋反抗,身体老实。无行道童攀上官道,挥手拦截。
此时,镇国公也稍乏许,奔马一个半时辰,身体吃不住。
突然,见一十三四之小儿拦路呼喊,镇国公勒马而止。于夜照玉狮子上横摆,镇国公大喝。
“何人拦官道也。”
镇国公虽见其十三四貌,不敢小视,不知是善歹之辈。初,战西域,可有九岁劣童投毒之先例,镇国公机警之很,见相貌,似淫邪之辈也,只是其穿之道士袍,倒是奇怪。
一来,镇国公人高马壮,且气势宏大。二来,听师傅言,此人乃镇国公是也,死后可神仙之人。
无行道童略怯。被镇国公这一喝惊住。
修行人,多心炼。无行道童随机便回神,挺了挺身子,向镇国公一拜,说道:
“家师有术,算得国公至,特令吾与其相迎接于此,备酒食也,望国公赏识。”
说罢,又是一拜。
镇国公本是意图待下一个三十里驿站停歇,此刻不曾想有奇人算得自己来路。一句便道明吾姓名身份,如此高人,可一见也。
思量间,镇国公驾马慢踱步,言道:
“小师傅有礼也,大师傅有请,洛毅必赴宴也。”
说罢,镇国公下马,请示无行道童引路。
无行道童拦截间,无明道长施法化出一间干净草房,左右窗户,各有一字。曰:无,人。标记是无人观所属也。
法术建土木事,必须标所属,这是规矩,不然土地公不喜。
土地性暗,可把人气运。土地不喜者,运气坏也。
镇国公半生征伐,也明白些道行。见此茅草屋,晓得是施法而建。
施法建草房颇为不易,镇国公曾查过典故,是要烧好物与土地公之,才可等样去坐地成房。由此,镇国公更珍重。
见无行道童引国公来,无明道长出门迎接。
“小道士无明,见过镇国公也。”
无明道长不似无行道童般无礼,见镇国公就拜。毕竟,自己得罪了人家女儿,也是伤了和气,位阶自然低了寸。
镇国公见无明道长,长相妖邪多变目,一身道士服不净。
又观得茅草屋之标记无人二字。
心中一咯噔,嘶~这怕不是京城西一百五十里无人观道长罢!
这无人观,镇国公是清楚,一邪修但非恶,知道德却玩伦理。大乾祖上敬而远之也。
镇国公还礼。无人观迎,让镇国公颇心里为惊讶,面色上是笑意相和。
而后,无明道长请镇国公宴,两人觥筹交错,酒香使镇国公感叹。而无行道童苦也,只得食饭,不予美酒。
“馋馋馋!”
“国公何去也?”
待酒足饭饱,无明道长问道。
虽算得镇国公至,却不晓得镇国公何为,只得问一问罢。
镇国公稍思量,也罢,自己行西域之事,迟早要明,于是道:
“道长,此番,吾欲往西域,求不落花也。”
无明道长略惊,沉静。反而无行道童一旁不解,疑惑道:
“国公何求不落花也?”
镇国公一叹气,言。
“为吾爱女也。”
并未多释,无行道童半知半解。而正端杯者无明道长闻之手抖一下,暗下掐算,心道不妙也。
无明道长一在野之人,也明京城之局势。悠关之时,镇国公为爱女往西域求花,可见其爱女情深。
而自己得罪其爱女,大麻烦也。
不曾想,三年前贪得一笔银,结识三皇子,三年后,生得如此一恶果。
悲哉悲哉。
宴席之后,镇国公停半时辰小憩。临行时,再三感谢。
无行道童欣然,无明道长苦然。
镇国公扬尘去,无明道长收拾残余,抹去草房。
中午时,无人观,无明道长走……
万事有因果,莫贪莫嗔莫修恶。
勿以恶小而为之也。
终是苦自己。
钱财终外物,过分害自己。
……
也是此时,皇宫东宫,秦升又罢笔。
下人传来消息,镇国公走西域求不落花。
此消息不胫而走,不多时将在京城传开。
秦升先思至含烟,国公为其走寻花,吾欲代替也。可怜我的佳人也。
次而思至父皇,太子殿下当然晓得这京城暗涌,若镇国公伯父走,父皇被动也。也相信,父皇定有所安排也,身为太子,必要主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