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就了声,惊喜的发现竟然有香喷喷的烤乳鸽,于是顾不得满手油腻迫不急待的撕下大腿往嘴里塞,那边越乱对我越有利,用不着担心他那耳朵时刻拈记着我这边。
嘴巴里狼吞虎咽,问:“事情怎么样了?慕少卿起疑心了吗?”
“哼,他还太年轻,虽说雄心壮志,却毕竟初涉官场。这两天又递了几回密函,昨晚放了一批信鸽,总共十一只,可惜被逃掉了一个。”
嗯?我用力咽下嘴里的肉,看看手中还剩下一半肉的鸽腿,再看看小绝默然的面孔。
他点点头,强憋住笑:“公主英明,那批鸽子中的一只正在您的嘴里。”而后又安慰:“用不着担心逃掉的,我已经命人在入京的路上盯着,那鸽子是宫中御用的一点红,他们不会认错。”
“我倒忘了,你是右护法嘛。”我这个左护是假,可小绝的本事可不是盖的。他的话容不得我不相信。
他呵呵笑:“至于另外的鸽子嘛,属下都让人留起来了,蒸,烤,炸,煎,红烧或是清炖,天天变花样够主子在牢中享用的了。京城的回信快马加鞭也得需七日,再加上宫里头准备准备,少不了得半个月。这段日子公主尽管放宽心思,出不了差错。”
听得老娘整颗心飘乎乎,不禁用力大拍小绝肩膀由衷称赞:“小绝,你越来越坏了。”不知彼时慕少卿得知,皇帝派给他禀报加急密函的一点红统统祭了五脏庙后,那张英俊的脸会是怎样五彩斑斓的表情?想想就精彩。
于是吃好喝好,准备睡觉,那头徐公子家请来了个大夫,问过情况之后,捻了捻三尺长须,之后同家丁门商议了片刻得到首肯,方才撩起衣袖子,雄赳赳扬手左右开弓,连煽三十多耳光,终于把那口咽在喉咙里的饭给挖了出来。
听着那响亮得,此起彼伏的耳光声,我的心肝一跳一跳……乐的。
其实在下以为,用煽耳光来治病也不无可能,然徐公子未必就哽得有那么重,而老大夫怕是别有心思……报仇。
只因徐掌门向来横行十里八乡,逮到这千载难缝的妙机,岂能容他错过?
可惜了我的耳朵,一晚上听隔壁痛苦的哼哼,直到第二天一清早,轮到大舅子跑来给我送饭,进了牢门后他愣是没认出来,旁边间里脑袋包成白胖胖猪头的家伙就是徐长青。
“矮!妹夫,你猜猜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一进来,大舅子就神经兮兮的挤眉弄眼。我当然不知道。
他傻傻笑得花枝乱颤,一面用颤抖的两手端饭菜,我注意到又有烤乳鸽,猜想一定是小绝让他带来的,不过小绝不是保证变不同的花样吗?
“我不知道,我坐牢呢。”白了他一眼,这货也不气不恼,自顾自夹好了猪蹄给我,方要说时又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隔壁。
我打哈欠:“别管他了,昨晚折腾了一夜,现在铁定睡得比死猪还死。有话就说吧。”
“那我真说了!现在方圆百里七十多个城都传遍了,连光屁股跑的小娃都知道。徐家少当家喜好男色,家里娶了十几房妾会是掩人耳目当摆设的。这下子,就连他家旁系亲戚出门都遭人指指点点,听说连倒夜香的都不肯倒他家的夜香。”
“矮芽?当真?”这可是出之意料之外啊?我还从不知晓,在夜离歌宽厚仁慈的政绩下,天朝百姓乃至倒夜香的都正义凛然至此,冒着丢饭碗的风险亦欲将一切粗鄙之习死死扼杀于襁褓。实乃令人由心敬佩。
“大舅子还能骗你不成,话说本公子能将妹妹交给你,便是信得过你的为人。”连连拍胸脯保证:“果然没看错,妹夫你为了莺儿连名声都不顾了,本大舅子保证,将来洛家若有什么事,蔡家一定倾力相助,义不容辞。”
乖乖,别保证了,洛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娘也不是洛家的人啦。再说了,说您老眼拙也不假,连男女都辨不清。
见我吃得满嘴冒油,大舅子又巴结似的撕下一只鸽翅膀:“妹夫,多吃点儿。那个姓慕的这几天不知在瞎忙些什么,也不急着审案。我怕他公报私仇,事情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不过,咱身体可不能因此拖垮了。”
“谢谢你了,大舅子。”又接过膀子:“怎么小绝今天又做烤乳鸽?他不会做别的?”
大舅子一脸懵然:“这鸽子跟亲家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烤好叫你带的?”我挑眉,随后拿过支牙鉴剃牙。
对面一根筋的公子爷搔头又搔脸:“亲家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昨天夜里听到外头”咕咕“叫才发现天上竟然飞着一群鸽子,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竟然大半夜放鸽子。我眼瞧着挺肥的,就找了弓箭射下来。”边说着,眉目间尽露失望:“矮,也是我技不如人,起码十多只******下一只,其他的全跑了。不过总比没有好。我想到妹夫你还在牢中受苦,就起了个大早拔毛破肚,亲自架起果木炭烤得香喷喷来孝敬你了。”
大舅子唾沫横飞,喷得我满脸都是口水。
我则张口结舌,原来小绝口中遗一的漏网之鱼是被大舅子阴差阳错给逮到了,慕少卿啊慕少卿,你所有的鸽子都进了老娘的肚子,丢乌纱是小,万一因此送了性命,到时候老娘看你朝哪儿哭冤去。
“哈哈……”一时忍不住,我抱起肚子笑得打滚。
似乎有人在拍我,也有可能是做梦而以。
“别吵。”赶苍蝇般不耐烦的挥挥手,可是被拍的感觉仅仅稍停顿了片刻,随后该死的又来了。究竟是谁惹老娘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