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脸色骤然紧滞。
“什么埋伏?妹夫?妹夫?亲家这话的是什么意思?”我那脑筋简单的大舅子一脸懵然,左右双手扶着晕菜的爹妈,一手一个,难为他还要分出耳朵来听我们说话。
而莺儿早吓得脸发白,紧紧攥着哥哥的袖子,下唇被咬得几乎无血色,惊恐的盯着一切。她本就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突然降临的横祸根本无力接受,如同当年我的一般。
小绝头也没回,只闻见淡然的声音:“就是,徐掌门带来的可不止三个护卫,而是三百高手将蔡府团团围住,只待夜深人静,详装成强盗闯入宅,杀人夺财,再掠走蔡小姐。”
你老母的,姓徐的也太毒了。吃惊之余张了张口,想说些话却找不到该讲哪些,这蔡小姐的遭遇险些就跟我一样了,只不过他爹丢的是命与财,我爹丢的是祖宗天下。
一番话听得大舅子怒发冲冠,若不是还得顾及高堂,只怕依他的脾性已冲上前去同姓徐的拼命去了。
“你究竟是哪里的黄口小儿,敢对老夫如此无礼。”怕是直觉小绝并非扯谎,徐掌门心下一慌,要明白能独自摆平三百高手司徒绝本身的功力绝不容他小看。
质问之间,那个老狐狸已然使出暗招,四面八方气流化做风刃迎面横劈过来。
“小绝!”
我失措惊叫,根本来不及躲藏。
听到我大喊,司徒绝突然抽出剑来紧握,寒意聚集在他掌中凝结成霜,只待那风刃逼近他挥剑横扫,使出更强劲的气流将其斩断,更势如破竹直劈徐掌门,就听惨叫凄厉,徐老头双目怒突,满身是血死绝在地。
乖乖,我紧攥小绝背后的衣襟,两腿发软,哆嗦着不敢上前查看。
“嗖!”一声,小绝收回剑,那银白雪亮光溜溜的剑身连半丝红色也不沾染。
“小绝?你功夫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怔怔望着他浅笑的五官,突然觉得刺眼,又有些陌生。当初的他若有这般功力,又岂会差点被横砍断腰身?
大半晚上折腾,蔡小姐禁不住吓早早瘫软,这么说来,蔡家四个人除了大舅子以外都顶不住事儿。毕竟死了人,还是个同朝庭命官有牵连的小人,叫我们不得不慎重。不过好在满屋子的贵客人都吓得跑了干干净净,所以,徐掌门是死是活谁也不清楚。
大舅子安顿好家人,跑到我面前上上下下大眼瞪小眼,最后忍不住问:“妹夫,你真是魔教中人?”
“如假包换?大舅子?你不会嫌弃我吧?话说,嫁猪随猪,嫁狗随狗,天一亮我就该带媳妇回魔教见爹妈去了。”搁下茶杯,我狠憋住笑意,咬着牙齿问。一旁小绝面色愈来愈冷。
快嫌弃吧,快嫌弃吧!嫌弃过后我快点走人。
岂料大舅公一拍巴掌:“那我妹妹岂不是做小?”
“矮?没法子。不过大舅子你刚开始说的那些话千万得烂在肚子里。”我努力使自已憋出一副懊恼的样子,心里暗暗调侃他:“要知道,我爹娘可是磨教上一代护法。号称‘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夺命血鸳鸯’,江湖人无人不晓。万一被他们听说你这大舅子要我休了他们俩挑中的大媳妇,怕你们蔡家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是说出来唬人的,不想大舅公竟然认真了,搔搔头:“怎么我没听过!”
听过才怪,这混球非得这么认真么?老娘差点拍桌子痛骂。
恰巧这时,弱柳般的蔡小姐由丫环扶着袅袅婷婷,莲步进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见到蔡公子的面,就泪如雨下,委屈的唤了声:“大哥……”就扑进人家怀里抽泣不止。
我正奇怪着呢,干嘛放着我这个正牌相公不理?前半晚上不正对我有好感来着吗?
猛然心中一惊,莫非?想到那个可能,我当即头皮发麻。
而眼角余光正瞅见端坐在一旁的小绝面容冷凝,暗藏杀机,而他的手已悄悄抚上剑柄。他该不会看出蔡小姐知道了什么吧?杀人灭口?
那方蔡小姐痛哭了一会儿,得她大哥一个劲儿安慰,才算歇止,抹着眼泪说:“大哥,我不想嫁了。您让龙公子休了我吧。”
老天啊,这个纯良的好姑娘,不枉我帮你一把。
“你这算什么话?”一听妹妹这么说,蔡公子当即不乐意,虎下脸责备起来:“哥知道匆匆把你嫁了是不对。可是龙公子我看着挺好。刚才当那么多人的面不惜牺牲清誉替你说话。呃……就是家底不太干净,不过也能凑合着过吧。即然嫁过了,就要做好本份,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随着大舅公的大嘴一张一合,蔡小姐的嘴角越来越抽,我的脸也愈来愈绿。
那个猪头就不能不提洞房里的破事儿吗?
“哥,我一定不能嫁他,不能嫁。龙公子给不了我幸福。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剪了头发做尼姑去。”把脚一跺,干脆搁下狠话。
话说从短短相处一天的时间看来,莺儿小姐可不是这么无理的人,她不会当真为了保住我的真实性别而放狠话吧?不对,瞧她一脸决然,肯定有别的隐情。
不止是我,连小绝都感觉到了,走到我身边来低声道:“属下可以打点好一切。”
“不用,看看再说。我不想闹得天翻地覆。”
我知道小绝所说的“打点”的结果是多么惊天动地,但我俩其中有一个人是杀人凶手,另一个是戴罪之身,能不惹麻烦就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