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门太过谦了,令公子才貌双绝,可不是寻常女子能配得上的。”拦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大舅子蔡公子。
这家伙当然不是为了我解围,而是为了他的宝贝妹子着想,只不过顺带也把我这只跟他妹栓在一根上的蚂蚱给提溜上。
莫名其妙的被锈球砸到,莫名其妙的拜堂,接下来莫名其妙的洞房。也是被一把大锁反锁住门,屋内我与新娘子将床与桌各霸一方,双双对视。
桌上摆着八色糕点,床上洒满“枣生桂子”。红艳艳的喜烛肆意燃烧,烧得我想昂天大笑。
新房里寂静得不闻半丝声音,即然已经没人了,我便顺手摘下喜帽丢到一旁,然后甩掉可笑的大红花,再接着是喜袍,黑缎靴,也不知按谁的号做的,大了好几个码子,走起路来甩来甩去,差点摔了好几跤。
一身累赘被我扔得到处都是,摔得“轰轰”响。
倏地,新娘子自已摘下花冠,几步走到我面前,突然跪下来。
“喂,你干什么?”吓得我弹跳,急忙跑开,一面张望外头有没有人偷看。笑话,万一被她哥知道了,我一定是先被砍成八十八块,然后一把火给烧成灰,最后埋到地里当花肥。
谁知她却不肯起来,哭着说道:“请公子不要怨恨小女的父母,他们都是无奈之举,要怪,就怪我吧,全都是因我而起,小女愿意一力承担。”说完竟然“咚咚”磕起头来。
“你起来,快起来,我没有恨任何人啦,真的。那个,当然了,如果你们愿意把我放了就更好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持意,用我所有的力气把她拉了起来。
直到这会儿,我方才看清楚自已的新娘子,果真是冰雪动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光芒潋滟,扑闪扑闪的,能润进人的心里。
许是我的态度很柔和,更有可能是女人与女人之间说不清的默契,几句话下来,我劝她吃了几块糕点,喝了点水,而后,她苍白的脸色好了许多。
之后我才明白前因后果。
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看上了富家千金,几番求亲不成,愤怒之下便扬言要强娶入门。
可恨世家公子后台强硬,仗势欺人。
可怜富家千金势单力薄,无处躲藏。
于是,富家千金的哥哥,也就是蔡公子,平时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粗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出个提前把妹妹嫁出去的馊主意,不管锈球砸到谁,皆是天意,怨不得老天。
想他蔡家一门数十年来皆是四处行善,施衣赠药,老天爷绝不忍心眼看着妹妹即将掉入火坑也不出手帮一把的。
于是乎,那个倒霉的就是我。
不知不觉夜已至二更天,我还有些不解,不由问她:“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呢?新帝,咳咳,就是现在的皇帝不算昏君吧,他不可能空得下强抢民女的事情。”
“公子有所不知。武当派不仅暗中依仗魔教撑腰,在官场上也有他的亲戚,想告他哪有那么容易。”美人儿的眼神黯了下去,而后看了我一眼,强颜笑笑:“其实我也明白,对这场婚事龙公子心有不愿。莺儿不会为难公子,只等几天后那徐家人离开,莺儿一定找个机会让公子回乡。绝不纠缠。”
多好的姑娘啊,我心一下子软了。
不过软归软,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我也留了个心眼:“依我看恐的没那么容易,那个徐公子刚才的样子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他娶不到你不会罢手。”
“不错,娶不到莺儿本公子绝不会罢手。”不客气的声音随着门被踢开而肆意闯进来,原本垂泪自怜的莺儿看见出现在洞房内的徐长青时,吓得惊叫一声躲到我身后瑟瑟发抖。
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那位徐公子斜睨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记鼻音,然后傲慢的走了进来,对一屋子鲜红的喜色流露厌恶:“莺儿,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宁愿随便嫁这么个缩头缩脑的废物,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缩头缩脑”“废物”?说得是我吗?细心打量着两人的神色,最后绝望的确定似乎指的就是我。老娘不算废物,撑死了是个假爷们。
于是我清清嗓子上前一步:“有话好说,别打打杀杀的。今儿可是洞房花烛……啊……”
话还没说完,徐长青轻轻松松一抬手揪住我衣领子随手一丢,跟扔包袱似的把我甩到一边,身体重重撞在墙上,然后滑了下来。一瞬间,强烈的疼痛侵入四肢百骼,骨头虽然不像散了架子,但也算伤筋动骨,这种痛苦对男人来说没什么!可事实是:老娘是活身身的女人,不能穿了件男人的衣服就被认定是雄性吧。
而那徐长青满脸阴鹜朝莺儿走去,后者焦急的连连后退,泪水潋滟的大眼睛不时悲伤的望向我。
“喂,放开她,有种的冲我来。”吃力的想撑起身子,可试着站了好几次,非但没站得起来,反而弄得气喘吁吁。眼看着徐禽兽魔掌伸出,将莺儿柔弱的身子强抱入怀。
“不,放开我,徐公子……相公……相公……”莺儿百般来愿,痛苦的躲避着,可她毕竟只是一弱女子,连我这种老油条都不是徐长青的对手,何况她了。
妈的,老娘彻底暴发了,你可以打人,杀人,抢劫,抢钱。
就是不能欺凌妇女,常言道:万恶淫为首!老娘的许多姐妹,没血缘的母妃们可不就是这么死的。你个小畜牲彻底把老子惹毛了。
我蓦地站起身来,两手攥紧成铁拳,双目喷火,顾不上撕扯着全身每一根神经的剧痛,操过桌上的喜称就用力冲徐长青背后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