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您能别这么笑吗?”惜萱的表情带着羞怯的红晕,与我发亮的眼睛对上时,浑身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终于雨过天晴,惜萱也有了胃口,给洛朝阳留了些饭菜,其它的我们全都吃了,我胃口向来好,惜萱则因连日来心中郁结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下子突然心结打开,也特别的能吃。
可是直到大半夜了,还没见洛朝阳的身影,我猜想这不争气的货指不定又跟在京城的时候一样跑到哪家青楼去找姑娘了。
而惜萱却是脸色紧张,不安,我不知道他在不安些什么。
我径直先铺好床:“要不我们先睡吧。他一个大男人不会遇到危险。”
惜萱纠结了会儿,对我道:“公主您先睡吧。我再等等。”
当真是情到浓时方不舍,遂君我狠狠挥泪了一把,于是决定不搓合小俩口苦中带甜的煎熬,迅速脱衣上床,盖上被子时我望着顶上方自言自语:“其实依我所见呢,出门在外遇到歹人不外乎劫财,财色,劫财呢?洛朝阳武功高,人家近不了他的身。劫色呢?男人劫男人的色?哈哈哈,到时候要把采花贼吓成太监。”
“别胡说了快睡觉。”做势要打我,她帮我按掖好被子,再放下纱帐来,又吹熄了蜡烛。而后独自坐在窗边,凝月浅思。
我这一觉睡到日上三杆,下了床后,惜萱熬得通红的眼睛告诉我,昨夜洛朝阳一整夜没回来。好哇,这货无法无天了。
惜萱无精打采的,我逼她睡一觉,自已跑到楼下用早膳。
“客倌,您的油条,大肉包,水饺外加大烧饼,全上齐了,您点点。”
“用不着点了,忙你的吧。”我喝了口水饺汤,然后把大烧饼塞进嘴里,嚼啊嚼啊嚼,又香又脆。
眼下正是早膳旺时,小店里座无虚席,连带着我这桌也挤了好几个人,于是相互间认识的就边吃边聊起天儿来。
“矮,跟你说个事儿,裘家那位爷,又搞了个新欢了。”
“当真?哎!伤天害理油!”
“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好男色的裘胖子?我的天啦,前几天不是才买了两个半大的小倌吗?”
“你知道什么呀?当天就给玩儿死了。这不,又买了一个。”
“不是买的,我表哥的娘家大爷的儿子的同窗的妹子躲在旁边猪窝里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给迷晕了扛走的。可惜了那小白脸,长得人模人样,不知够不够折腾。”
“呸,要我说,姓裘的不是玩意儿,那小白脸更不是玩意。好端端一个大男人扮什么女的,喉结又遮不起来,欺咱们都是瞎的呢!”
“矮?各位大哥,请问你们说的是谁家的小白脸?”用力吞下最后一个包子,咽在喉咙里了。我边用力锤胸一边紧张追问,听他们说的与洛朝阳十分相似。该不会当真被那好男色的恶棍给扛走了吧?
那几人见我一脸懵然,也愣了一会儿,我立刻装做咳漱,须带掩住拉高衣领的动作,生怕他们看出我没有喉结。
其中一个马脸的家伙开口:“这位小哥儿不是本地人吧。”
“大哥好眼力,在下京城人士。”多说些好话累不死人,果然对方已然懈下心防,又因我来自外地,即然住客栈,那必是在此呆不久,双彼此都不认得,跟我多说些不该说的也无防。
另一个桃花眼的男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子属于女人的妖媚,可惜就是脸长的不咋地,他极鄙夷的冲另一个方向飘了一眼,扭扭捏捏道:“还不是那个裘家,伤天害理。听说昨儿个的小白脸也是刚到咱们城里不久,所以才着了那混帐的道。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要命,难道真是洛朝阳?我脑袋开始发懵了,不得不挺起力量继续打听:“那小白脸是住哪儿的?在这儿总有人认得吧?官府不管吗?”
“没人认得,矮,说不定是路过咱们城,至于官府嘛?小兄弟,你可真会说笑。”
“难不成裘家有亲戚在衙门里?”我只想得到这个可能。
“不止。”有人冷笑:“县太爷就是裘老爷的亲儿子。”
乖乖,难怪了,岂有儿子捉拿老子的歪理?裘公子当真是父母官,在家里,是爹的儿子,在衙门里,爹是他的儿子。
先有章县令,后有裘县令,看来,不论暴君,仁君,还是晕君,脚下都免不了贪赃枉法,欺上瞒下,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劣。
八九不离十了,肯定是洛朝阳出事了,矮油?你说这小子挺机灵的,怎么连连着道呢?这件事儿我还不敢告诉惜萱,否则这一根筋的丫头又得钻进死胡同里去。
于是,当我蹑手蹑脚回到房间里,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却还是把惜萱惊醒了。我连打哈哈:“没事儿,我就是拿点银子出去玩一会儿。”
她立刻就要下床来:“我陪公主出去吧。”
“用不着,用不着,你好好歇着。”笑话,老娘要去蹲点,哪还能让她跟着?可是我似乎忘记了,她俩跟着我来只有一个目的,保证我的平安,试问我如何能甩掉惜萱?
反正早晚都得知道,我不得不坦白,慎重道:“洛朝阳可能被人抓走了。我也是听说,可别人描述的那个小白脸,估计错不了。惜萱,你别担心,他功夫不错,一定能逃得过的。”
“若能逃得过,又怎会被捉住?”她挤出一丝苦笑:“公主你别安慰我了,怕是都怨我,是我害了他。”
“你别瞎说,我们这就去裘家大门口踩点,再进去把人救出来。实在不行,带几个兄弟抢人。”我已经替他们把退路全部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