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摇头,突然坏心咋起想小小报复一下,于是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将红唇凑了上去。
“慎之,你真要我做皇后吗?”
我的投怀送抱令他吃惊,又或许将“皇上”改口“慎之”唤起了昨日之情。
他意外的静观我许久,薄凉的唇动了动。直到确定不是做梦后,飞快的我掐我入怀,用力点头:“傻丫头,你才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我不要你要谁。”
看不到,他的眼中泪光点点,唇间逸语,心动澎湃。
可我的心底凉了一片,眼中更是泪珠破碎。这句话不论真伪,都来得太迟了。
夜还很长,他被我撩引得迫不急待了。
我心底轻笑,来了吗?
“遂君?这是……”话音嘎然而止,连同亲吻我的男人身体骤然僵滞。
“慎之。”我睁开眼,眸底清明无瑕。
他的身体半撑在我上方,黑矅石般明亮的瞳眸在昏黄的光线下雪亮如星辰,只是这双眼睛里不再有激情与火热,而是赤红一片,惊惶与剧痛纠缠。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视线从胸口向下,带着纠缠不尽的心疼与怜惜。
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倏地抬起头来,与我无畏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击,刹那间前尘往事掠过眼前,他的神色顿然大悟。
“遂君!”艰难的呐喊,接着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身上,越来越多。
本想报复他的,可是这一刻,连同我的心都痛了。
我坐起身子,顺手拉过被子遮住不着寸缕的身体,伸出手来抚上他紧锁不开的眉:“对我来说都过去了。就是被打一下,烫一下。过后就好了。”
手被捉住,紧贴在他心口:“你说得对,都过去了。可是对朕,才刚刚开始。”他扶着我躺下,盖好被子。
侧身躺在旁边深深凝视着我的双眼,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我的头发,最终在吻在额角,那道已然看不清的伤痕之处。
苍凉的唇吻出刺骨锥心的悔与挥之不去的痛。
将我安顿好后,怜爱的叮嘱:“好好休息。宝贝。”
然后拉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看着他的背影,动作不及脱衣时麻利,双手像负了千均力似的抬不起来。
怎么不让宫女进来伺候?
直到夜离歌走了以后,我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衣服都被扔出来了,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来到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
里面清晰的倒映出女子的面容,身影。
不同寻常家清白姑娘,她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可怕的痕迹,鞭伤,烙印,伤得最深的是一道从肩头直到腰侧的鞭痕。视线所到之处满目苍夷。
时间太久了,伤口处皮肤纠结成可怕又长的肉瘤,依附在如玉的肌肤上,狰狞恐怖。
七年前被踢下大狱,面对虎狼似的叛臣,他们狞笑着将我手脚各绑在刑架上。
旁边的火盆里燃着通红的炭,还有被烧到几近要融化的烙铁,那个穿着华衣的男人手里拍着鞭子,眯着眼睛问我选哪个?
伺候他们,则活!反之,大刑伺候。
我是公主,傲骨铮铮,当然不肯屈就那些污浊男子,更大的原因是心依旧里奢望着我的夫君会念在惜日情份将我救出。
可是,等来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一卷明黄的圣旨。
更是因为这卷圣旨,令那些男人越发得肆无忌惮。
不伺候爷,留着这副身子有何用。给我烫!
烙铁烙在皮肉上“滋滋”的声音,焦糊的气味,痛苦的惨叫化做夜夜梦魇。
七年的颠沛流离,苦难早就磨锐了我的棱角,若是当初委身陪了他们,还会吃那么多苦吗?摇摇头,没有“若是”。
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我就说嘛,十两都卖不到。”
转过视线投向半开的窗外,那一轮银月残断如勾,这一夜,后宫注定是无人安眠。
这一夜似乎有暖和的被子紧紧将我包裹,七年了,头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待从美梦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日上三杆,我揉揉眼睛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顺势滑了下去。
等等,目光急刹住。
拈了拈料子,这好像不是我昨晚上穿的那件?
而且身上也有点不对劲儿?
赶紧拉开衣服朝里头仔细看了几眼,指头搓搓每一处伤疤,沾沾的,滑滑的,还飘着股淡雅的清香,薄凉又舒服。很明显是擦了药,这是怎么回事?
他老母的,谁敢趁机非礼老娘?
牙滋得“咯咯”响,我火速跳下床来翻箱捣柜找衣服穿。
也许是声音太大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当即鱼贯进来八名宫女,却个个虎背熊腰的,看得我咋呼,莫非进了军营。
其中一个衣着比旁的不太一样,貌似领头的。她见我把寝室翻得一团乱,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们前来伺候公主。”
“你们叫我什么?”不会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吧?停下正扒柜子的双手,我刻意拉长两只耳朵:“你们再说一遍?我是……谁?”
那宫女抬起头来,眼眸中流露些许不解,但表情却是平静无波,甚至有些僵冷:“您是纤云公主,陛下命我等前来栖凤宫伺候,公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掐了一下自已,疼!真的!我是公主!
夜离歌你老母的,居然把我的身份挑明了,就知道你一晚上情呀爱呀都是糊扯,人家知道我这前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