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纯接了一份司仪的工作,从毛毛姐那里介绍过来的,也算是私活。
噢,毛毛姐是她的老板。
原本新人双方是准备和公司谈的,只是谈得太匆忙,公司目前还在年假当中,很多人都回老家过春节,一下子人员聚不齐。正好言以纯的团队成员本地人居多,所以毛毛姐照顾,就给介绍了。
说了,这次不算公司的,不抽成。
本地嘛,也不费什么事,问了团队成员意见后,四号就开始吃住在言以纯家里,白天夜里的讨论,六号婚礼就开始,没多少时间。
今天就是六号了。
这个酒店订的匆忙,而且不是专门的酒店,没有现成的场地,团队成员只好昨天连夜把场地准备好。
婚礼在中午十一点开始,说是时段好,现在还有三个小时,各个团员也都在和对方人员进行最后的改动。
不过那些都没言以纯的事情,她现在正和新人确定流程和台词。
“台词方面确定不需要在改动了是吗?”
新娘向新郎看去,却不想新郎正在神游,她神情有些尴尬的对言以纯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扯了扯新郎的衣袖。
言以纯主持了这么几年的婚礼,什么样的新娘新郎她多多少少都接触过,现在这个情况,对她来讲就是个平常事罢了。
刚开始那年还会为新娘打抱不平,后来就完全没什么感觉了。说到底,人是自己选的,没人可以替你负责。
“老公,你看这个台词还需要改动吗?”新娘语气温柔,一副两人很相爱现在只是意外情况的样子。
不过新郎就直接多了,神色间充满了不耐烦,只是碍于言以纯在场,语气也还算勉强过得去,“你决定。”
“嗯嗯,我就知道老公对我最好了。”新娘抱着新郎的手臂对新郎撒娇道。
言以纯……言以纯啥都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请你保持距离。”新郎不为所动,语气更是冷冽了些。
言以纯见势不对,赶紧溜,“不用改动的话,那我就去和我的团队确定流程了,不打扰你们了。”
新郎斜了言以纯一眼,没说什么,新娘倒还是挺给她面子的,笑着说她辛苦。
言以纯:……
最辛苦的人就是新娘你了吧!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周瑜打黄盖呗。
十一点,婚礼准时进行,新娘挽着爸爸的手,满脸幸福的走向新郎,而新郎,正在神游,脸上一点也没有喜色。
但即使如此,新娘爸爸也还是欢喜的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说了几句贴几话,只不过新郎却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在说到两人的爱情故事的时候,一直不声不响的新郎突然冷笑了一声,声音挺大,言以纯顿了一下只能当没听见,又继续念了下去。
“别念了。”新郎语气不好的打断,“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早点结束。”
全场宾客脸色都不好,只有新娘一个人笑意嫣然,“对,早点结束吧,不用念了,我和宝宝也感觉有些累了,还是老公心疼我,谢谢老公。”
新郎斜了一眼新娘的肚子,没在说话。
婚礼仪式平安的度过,新郎除了不让念爱情故事,不亲吻新娘,其他环节都还配合,没有让言以纯的工作报酬被打折扣。
对言以纯和言以纯的团队来讲,这就够了,其他的,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
“我猜新人肯定没有感情。”调音小童八卦道。
他们现在在地下停车场,没有其他宾客,所以小童胆子挺大。不过其他人也挺想八卦的,只是碍于年纪,不好做那开口第一人。
这不,等一等不就可以八卦了嘛。
“你没看刚才新郎都不让把流程跑完嘛,能看见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没有感情。”宋组长也难得的参与了讨论。
“嗨,还别说,我当时不就正对着新人的嘛,你们是没看到新郎的表情,那叫一个死人脸,还有还有,那个冷笑你们都听到了吧,哇,我当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男人也太无情了。”
童沁年纪轻,刚进团没多久,对这种事情还没习惯,像言以纯和宋组长,对此就没什么大的看法了。
不过宋青舒也是很久没见到过这种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的新郎了,一时也有些感慨,“无情不无情的不好说,但我觉得这个婚姻,将来的日子实属难过。”
“这新娘的日子也太难了吧!”
“不定然啊,你没见今天新娘蛮乐呵的嘛,估计是母凭子贵。”
“这都9102年了,还有这种事情?”童沁惊了,“现在不都提倡婚姻自由的嘛?即便有了孩子也好,可是没有感情的话也没必要结婚吧,处理方式很多种的呀!”
宋青舒闻言和言以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有些事情呐,”宋青舒回,“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接着吧!”
童沁第一次知道这么丧的事情,连八卦都没心情了。
言以纯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感情还要因为一个孩子而结婚,但结婚的不是她,所以也懒得讲。
…………
“言言~”言以纯的身后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她上车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因此停下来。
可是声音的主人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
“言言别走。”
“言言我们谈谈。”
“言言,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
言以纯停了下来。
“言言,我每天都在找你,我每天都会在城里我们去过的地方等一等,就想着万一哪一天你去了,没遇到我怎么办。”
声音显得近了一些。
“可是言言,我每天都去,每天都等不到你。”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每天都去,就怕哪一天错过了你。”
言以纯关上了车门,“你们先走吧。”
“那天下很大的雨,我在我们常去的满香园里看到了一个特别像你的身影,那个身影不管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停下来,我叫她,我唤她,追着她到了嘻水亭附近,她都没有停下来。”
“言言,其实那天,是你对不对?”
言以纯转过身,直视着司羡的目光。
“言言,你是不是怕我怪你?我没有怪你,那天我没怪你,现在也没有怪你,我舍不得怪你。我只是,在那些再也没有见过你的日子里,忍不住想着,要是那天没有下雨就好了,这样,我叫你的话,你一定能听见。”
“言言,我很庆幸那天去参加了周哥的婚礼,这是我最幸运的第二件事。”
“言言,好不容易,我终于等到你了,所以,不要躲我了好不好?”
言以纯看着他走近,看着她们之间的距离缩短。
“不要在躲我了好不好?我承受不起了,我不能失去你。”
言以纯呼吸急促,额头的汗水像瀑布一样淌下。
她看着司羡的嘴巴闭闭合合,却没办法听到他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呢?她好想知道啊!
啊,好像听到了,他说,“我很想你言言。”
他叫她,“我的言言。”
啊,又要让他着急了,自己总是这样子给他添乱,所以他才不要她了。
可是,他说不能没有她呀!
他说很想她呀!
不知道梦醒了以后,还能不能在听见他说我的言言,我很想你。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我也很想你,你听见了吗?
我的羡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