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王夏崇云的自杀和各府紧锣密鼓地排查细作,以商国谍卫头目韩间所牵引而出跌宕起伏的叛国一案,在阳翟城中也将告一段落,大夏史官将此次事件分记为官员叛国案与燕王夺嫡谋逆案。
而燕王之母孙才人亦受此案所累被夏皇打入冷宫。
真相大白后大夏愤怒的民众亦渐渐散去,只是茶余饭后之时多会对那位燕王缅怀一二。毕竟不论叛国案的真相到底如何,燕王还是他们心中最敬重的皇子,太子夏崇霸仍是那个被憎恨被诅咒千刀万剐的皇子。
只是时间最是无情,活在世上的平庸之辈都会被遗忘,更不用说是在九泉之下的死鬼了。任你生前功盖千秋武震八方,死之后终是一捧黄土,消于尘埃。
燕王死后,夏皇任命九皇子雍王夏崇墉代替燕王的位置,与太子共同辅助朝政。之后又任命新上任的鉴查司司正鲁璋去调查,从韩间那得到的第二个大消息,那便是商国有大人物将至阳翟城。
至于上一任鉴察司司正因在叛国案中毫无建树被夏皇免职。而后又催促冬官司空建造龙虎榜所用场地,任命国师寒浞主管安排龙虎榜一切事宜。自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夏皇又回到皇宫深处闭关修行。
……
朝局动荡权力更迭这一切都跟专心在听雨小阁修行的杨玄天毫无关系。这段时间杨玄天魂力虽未有提升,但这一段时间杨玄天的炼丹之术越发精进,偶尔已能炼制有八成药效带有两道丹纹的二品丹,毒道水准也是突飞猛进。
另外他所习的两门荒阶中品术法风刃术与流火术已臻至化境。不得不说杨玄天的魂道天赋着实令人咂舌称奇。
相对而言武道方面进步不大,境界未曾提升,武技未有进步,剑道也仍停留在至境剑劲的层次。
凝气境跨入聚元境可是一个大坎。身体九个窍穴全部开启后,由于种种原因九个窍穴开辟的空间大小各不相同。想要晋阶聚元境首先便是要将九窍的大小化异为同,达到平衡之境。此之后便可称之为半步聚元境了。
其次再通过武道功法把天地灵气转化为元气,把成功转化的元气储于窍穴之中,从而把原本窍穴里储存的灵气逐渐排出,待一个窍穴完全储满元气便是真正达到了聚元之境。
开辟的窍穴大小也是决定武者强弱的标准之一,因而其难度可想而知,更不用说还要将自己体内的八个窍穴逐一开辟得与最大的窍穴一样,从而达到平衡。
除此之外,让杨玄天在意的是他的身体越来越怪异,自从一年多前被尚品武馆的少馆主方平在心脏刺了一剑之后,杨玄天对剑越发渴望,这种渴望不是想使剑练剑,而是想被剑刺心脏,这诡异的自虐错觉让杨玄天屡屡胆寒。
在云水商会小住这段时间,杨玄天也曾不动声色的向殷富旁敲侧击打听魂道功法之事。残缺的《锻魂诀》修炼速度慢,而且还带有与日俱增的疼痛感,杨玄天早就想将之换掉。可惜,魂道功法太过于稀少,如今杨玄天是虽有灵石但却无用武之地。
长年黑袍覆身的杨玄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云水商会。平时杨玄天很少出门,主要是为了修行和怕被被人认出。
毕竟他在阳翟城的仇家可不少,堕失者与神机军师的名声让其成为了阳翟城的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好在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叛国案和燕王之死吸引住了。
甚少出门的杨玄天除了去商铺采购一些不方便直接在云水商会里买的必需品外,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呼延将军府了。目的是向老将军请教武道和陪其喝酒。
当然有时也是为了看看小红、阿蛮和红霞。只是呼延红妆要扩建训练新建立的飞凰军,军务繁忙已搬到城外军营居住。阿蛮和红霞也跟着一起去了。
不过这次杨玄天出门既不是去商铺也不是去呼延将军府,他是去城南以前所居住的破庙宇。与阴生分别已将近两年的时间,杨玄天担心阴生回来会找不到他。因而前往去看看他是否有回来,或是曾经回来过却没见到他人留下信息又走了。
在城南那渺无人迹的荒原上,曾经唯一屹立的残破小茅屋已经受不起风霜的洗礼,转而化为一堆凌乱残破的废墟。
杨玄天眺望远方感慨物是人非之时,果然在那些破木堆旁见到了一个人影。不过不是阴生,而是一个令杨玄天感到意外的人,他曾经在青云城的好友狄青。
杨玄天上前感叹道:“时近两年,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今日你特在此相待,是在等我吧?”
韶华似水一去不返,看着眼前愈加沉稳的杨玄天,往日的交往历历在目萦绕心间,顿时狄青心中五味杂陈:“上次你被申屠监学一掌打出学院,我苦苦寻找良久可始终无果。后只能醉心于武道修行甚少踏出学院,时至今日才堪堪踏入半步聚元之境。
今闻得原来阳翟城中大名鼎鼎的神机军师便是你,可一直找不到你如此身在何处,几经打听方知你以前的落脚之地,故而来此碰碰运气。今老友相聚心生欢喜当秉烛夜谈一番。”
杨玄天微微一笑道:“老友相会当有灵食美酒相伴,此地偏僻无趣去盛京阁畅谈如何?”
“万万不可,如今你虽名声在外功勋卓著可仇家亦不少,如此明目张胆出入皇城中最大的酒楼怕是要被有心之人盯上。”狄青关切地阻止道。
杨玄天摆了摆手坚持道:“无碍,我以黑袍覆面兼之盛京阁又有包厢独处,行踪不会轻易暴露。我记得在青云城时你最爱与我把酒言欢谈天说地了。”
一时间,狄青双眼快速流转面容尴尬一副急迫的表情。
不待狄青开口杨玄天在附近来回踱步,衣袖微微抖动,冷笑着侃侃而谈:“此地杳无人烟最适合毁尸灭迹了,想来谈天叙旧是假,蓄意谋害才是真。
刚才我见卢崇昇匆匆离开是去报信了吧?而你在此候我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以叙旧谈话也好,以武力强阻也罢,只要我现身便摆脱不了你。
在皇城我的仇家是不少但与你有关的不外呼是学院的那几个人罢了。申屠老贼与云韩是灵轮境修士,一来:就算他们至今还记得我,也不会不顾身份亲自前来,顶多是稍微撩拨叫你等代劳,再说我也不值得叫他们亲自出手。
二来:他们也不敢前来,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以灵轮境欺我凝气境,我背后的老将军不会放过他们。
如此观之,定是青云城楚云等人的谋略了,看来两年前的事他们还没忘记啊。可两年来也未见他们有所动作,看来是嫉妒我今日之成就,因而眼红安耐不住了啊。只是让我未曾想到的是你也加入了他们。”
狄青大惊失色,面色凝重戒备地看着杨玄天,惊骇道:“你不过是凝气境九重竟能发现卢崇昇的行踪?而后又仅凭种种迹象你便能将我们的计划猜测得八九不离十,看来神机军师之名果然不假啊,南蛮三十万大军死的不冤。”
面对狄青的恭维,杨玄天波澜不惊面容平静地开口道:“能否放我离开?想要什么你可以开口。”
狄青没有理会杨玄天,自顾自说道:“从两年前申屠监学一掌将你驱逐,而我又做出沉默的选择开始,那时我本以为你即便不死也将终生默默无闻逐渐消逝于人海中,而我注定将崭露头角扬名立万。
可现实的残酷给我当头一棒,它打断了我的傲骨。我的武道天赋在天骄如云的皇城不堪一击。而且无论我再如何拼命修炼也弥补不了修炼资源的匮乏。
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帮忙拖住你就帮我达到真正的聚元境。”
“我也可以给你修炼资源让你达到聚元之境。”杨玄天适时开口道。
“不一样的,如今我们话已言明隔阂已生,若不杀你,我心难安。”狄青苦笑着摇摇头,而后面目狰狞地怒视着从容的杨玄天,吼道:“凭什么我们梦寐以求的高官厚禄,你唾手可得反而却弃如敝履不屑一顾。”
杨玄天叹气道:“皇城这个大染缸终究是让我们变了色,既如此,我便在此等等他们,与他们做一个真正的了结。”
俄顷,六个身影渐渐呈包围之势朝废墟席卷而来。
英俊非凡神采奕奕的楚云此时却一脸谦卑的对着身旁一富贵青年说道:“雍王殿下,我们可是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杨玄天,你等一下就能好好出出气了。对了殿下,你怎么今天只带了一个聚元境五重的护卫出门?”
九皇子夏崇墉看了一眼身旁护卫鲁山,无奈道:“如今我的身份可不同了,我母妃怕我出来仗势欺人被朝臣诟病因而对我管教颇严,此番我也是偷偷溜出来的。
再说鲁山可不是用来对付杨玄天的而是保护我的,怎么,凝气境的杨玄天你们几人还解决不了吗?”
楚云谄媚陪笑道:“殿下说笑了,区区杨玄天手到擒来何需殿下援手。殿下勿疑,我等为殿下效力定当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