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因为台风天气,周一才回来。
之后几天她和他像往常一样甜蜜,闺蜜不再因为这次的错过而耿耿于怀,似乎比之前对他更好。
我还是晚上一个人回家给他们创造机会,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在咖啡厅或书店等他们约会。在那期间,我认真的做作业,做试题,背单词……有时候完全忘了他们,直到他们找来才忽然想起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觉得踏实。
我不再害怕每月的会考,看着自己的成绩一点点提升,心里会涌起小小的满足感。
期末考试,我从班级的末尾进步成班里的中坚力量,获得老师的表扬。
那天我很开心,闺蜜敲诈我去KTV唱歌,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有我们三个人,开始我觉得尴尬,后来便变得融洽,我们都喝了一点酒,话也多起来,我在他面前比平时更加自如,想笑就笑想说就说,一点没有平时的小心翼翼。
或许我们都喝了一点酒,他也比平时的话多,我们坐在那儿看闺蜜唱歌,开始问一些好奇的问题。
比如我会问他是什么时候学习的,为什么能成为学霸,是天生就聪明,还是后天努力多一点,为什么总爱穿深色衣服,为什么运动也好?
他会好奇我和闺蜜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这么好,我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倔……
我的脾气倔吗?
我脑子不大灵光的盯着他说:“我怎么自己不知道?”
他笑着回答:“你知道,就不是你了!”
之后我去了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在我们包间的门口,我看了他和闺蜜,闺蜜已经有些醉意,靠在他的胸口,他靠在墙边似乎意识也不太清醒。
闺蜜的手开始攀上他的脖子,环住他,嘴慢慢的往他脸上靠,越来越近,两人之间仅有一粒花生的距离。
我觉得脸越来越烫,整个人都燃烧起来,迅速的蒙上眼睛,奇怪自己为什么看别人接吻,自己要发热。
“你站那儿干嘛呢!”
我听见闺蜜的声音,拿开手,看见他们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好。
大概知道自己撞破了闺蜜的好事,我脸上更加火辣,回到包间再也坐不住,决定自己先回去。
“我送你们。”
他拿着闺蜜的包,夺下还在唱歌的闺蜜手中的话筒,牵着她往外走。
“诶,你们……”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于是急忙跟上去。
出租车里,闺蜜已经昏昏沉沉的倒在他肩上,我已经完全清醒,似乎他也清醒了,只是我们都没有说话,各自看着车窗外。
我给闺蜜的妈妈打电话,当晚闺蜜便留宿在我家里。
妈妈责怪我不该让闺蜜喝那么多,我也很无奈,我从来没有和闺蜜一起喝过酒,不知道她酒量这么浅。
但我进入房间后,闺蜜却醒了,蜷着腿缩在床上,十分落寞的样子。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她,她也不答,只好让她喝下蜂蜜水后睡觉。
我知道闺蜜当晚睡得并不好,很久之后还听得见她辗转反侧的声音。
……
这个暑假,他们见面的次数出奇的少了,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上周,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有时候想,或许是他们已经找到更好的方法见面,而不再回回需要我作掩护。
但生活常常不按你想的那样发展,在即将开学的某天,我和闺蜜在二楼的肯德基啃着鸡翅,她突然对我说:“我们分手了。”
“谁?”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似乎没有听清闺蜜说的话。
“我和他分手了。”闺蜜看着我的眼睛一边啃一边说。她看起来很平静,像在诉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比如今天买了什么东西,写了多少作业。
“这,可能吗?”我还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她郑重的点头。
我看着她半天,才问:“为……为什么分手?”
闺蜜看着窗外不说话。
后来在闺蜜的某次哭诉中,我才知道他们分手的导火线,从那晚KTV的那个吻开始,准确的说,还没有完成的那个吻开始。
闺蜜借着彼此醉意想要吻他,但他在还没发生前把她推开了。
后来闺蜜又试着靠近他,还是被他推开。
他们开始争吵,然后分手。
闺蜜说,她不知道在与他交往的半年中他到底喜欢过自己没有。如果喜欢,为什么要拒绝她的吻。
这让她很受伤。
我与闺蜜认识十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伤心,于是我约他想让他给闺蜜一个交代。
但在听了他的故事后,我失败了。
他有一个妹妹,可爱、活泼、漂亮,父母很疼爱他这个妹妹,他也很疼爱。
有一次母亲陪他去参加数学比赛,妹妹留在家中让爸爸照顾,那时正逢世界杯,爸爸是球迷,整晚的看球,没有及时发现妹妹发高烧,妹妹得了急性脑膜炎,然后不治身亡。
这件事对他们一家打击很大,父母为此天天争吵,然后离婚。
他跟着妈妈,妈妈常常酗酒,醉酒后大哭。
他不知道怎样去抚平妈妈的心,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参加数学比赛,他的妹妹就会活得好好的,他自责,他常常自责,为什么去参加比赛,为什么老天要带走妹妹而不是他?
他第一次见到闺蜜,就被闺蜜的眉眼和笑容吸引。她的眉眼很像他的妹妹,她笑起来嘴角的梨涡也很像他的妹妹,有时候他甚至以为她就是他妹妹。
那些自责、那些愧疚、那些思念,8年了,像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与好一股脑儿倒给她,只怕自己还不够温柔。
之后她想亲他、想吻他,那一刻他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把她推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很慌张,他匆匆送我们离开KTV,在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里想,他可能只是拿她当妹妹,他对她不是男女之情。
他发现自己的自私,然后和她分手。
……
我很长一段时间才从这个故事里回过神来,他承认了自己的自私,承认了对闺蜜的伤害。
我说:“虽然我很抱歉,但你的确很自私,你欠她一个理由和一句正式的道歉。”
我不知道闺蜜后来有没有收到他的道歉,但高三开始时,他被抽调到了重点班里。
我们仍在一层楼,却不同教室。
不久后闺蜜和另外一个班的还算帅气的男生恋爱了。
我仍充当着那个电灯泡。
只是高三的时间紧,那个男生不是每晚都送她回家。
每两周的星期天他们约会一次,我还是在咖啡店或者书店等他们。我们虽然是闺蜜,也不是全没有秘密,有时只能容一个人藏在心底的事,即使是闺蜜也无法讲,所以我无法得知闺蜜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和那个男生交往的。
但是她看起来状态不错。
这半年我很少遇到他,更少交谈,我对他又像最初那样克制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