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刘兄可知道,这诸位皇子中,除了嫡子七皇子,还有哪几位皇子能有机会啊?在下听闻,如今那二皇子可是炙手可热哦。这等事关前途的大事,刘兄可不要站错了队伍哦。”
两人有了共同的敌人,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至少不再像是江州和江渝府那么的遥远。所以这王一文又说起了另外一件公开的秘密,帝国储君之位。这臣子议储,自古以来都是杀头的大罪,不过这大昊帝国天照年间,这臣子私下议储的事情,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公开的秘密。
当今皇后娘娘所生的二皇子,乃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储君,自古皆是立嫡立长,所以在天照二十年之时,二皇子就被册封为太子,这储君大位已定,本再无争议。然而不过两年时间,太子殿下就因病而亡,这储君之位就此空悬,十多年时间过去,天照皇帝就再没有定下太子之位。国之储君,怎可空悬多年,所以这些年来,常常有臣子上书,请皇帝早立太子,以安国本。
若是二皇子健在,正直壮年,众多兄弟们,自然不能与之争。然而当今皇后嫡子七皇子,最有可能的太子,如今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那些早已经成年的哥哥们,如何能不争一争这皇帝的位置,就算当哥哥的不想争,他的母族也不可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所以这帝都之中,争储的行动早就进行得如火如荼,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各使出百般手段,拉拢朝臣的支持。
相比于张千山的改革,王柳生对这件四子夺嫡的故事更敢兴趣。自古以来,最大的功劳,莫过于拥立新帝,但是同样的,最大的风险,也莫过于拥立新帝。而且失败的几率要远高于成功的几率,毕竟现在皇子有四个,皇位只有一个。自己要去帝都,可别一个不小心,踩了进去,哪怕是自己武功了得,也是万劫不复。
虽然诸位皇子夺嫡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朝中各种政治势力纷纷站队,但是作为新人的刘枫川,此时可是不敢轻易说话,他如今还没有深入帝都之中,并不了解当今的局势,只是听总督许大人偶尔提起过帝都局势,江州这一派,大概率是支持四皇子的。
“愚兄也是初入官场,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劳烦请王兄指点一二,当真感激不尽啊!”刘枫川轻飘飘的把锅给甩了回去。那王一文哈哈大笑一番,便是说到,
“这静妃娘娘,无论出自于南雍敬家哪一支系,但总归都是姓敬的。哪有当舅舅的,不疼自己外甥的。”
王柳生听不懂这些哑谜,只有以后到了帝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刘枫川说了声受教了,便闭口不再提这事,而是又说起了风华雪月诗词歌赋的事情,赞美这江白雍楼这独立千山之上的无边美景。
归根结底,这好歹也是文人聚会,不写几首诗,卖弄些许文采,诗说不过气的。今日王一文所带的几人,即是心腹,也是江渝府年轻才俊。王一文作为地主,当然就是义不容辞,安排一人来介绍起这江渝府三绝景色,还在其中穿插了无数描绘江渝府的名家大作,来彰显此地的不凡。
这一讲竟然就是小半个时辰,王柳生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比王一文打哑谜有趣得多。不过此时的刘枫川有些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兄,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王一文说到
“请讲!”
“当年江州黄太师自白河津入帝都,留下绝作《欲仙》,成就了欲仙楼的名声。而我府这江白雍楼,虽然有广纳三州之豪气,但好像总是少了些文气。而如今刘兄乃是江州第一才子,即将踏入帝都之中一展抱负,犹如当年黄太师入京。既如此,所以在下也想请刘兄在此留下诗作,待到刘兄功成名就之时,也可仿黄太师一般,留下一段文坛盛景。”
说到底,王一文也是个文人,文人相轻。这江渝府第一人,遇到江州第一人,如何不碰出一点微妙的火花,虽然两人目前是友非敌。这江白雍楼,上千年来,不知道多少文豪大家为他提诗做赋,数目不下万千,虽然也不乏佳作流传,但无论如何也比上白河津的欲仙楼,单凭黄太师的一首《欲仙》,就将那籍籍无名的小破楼推到了帝国十大名楼之列,其文气更是傲视诸楼。
不过这刘枫川虽然乃是江州第一才俊,但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和黄太师相比的,更别说留下绝佳文章,超越无数先祖。此时这王一文突然这么一说,刘枫川顿时有些头大,这不答应,就丢了江州文坛的脸面,这答应了,大概率会被文人传说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敢比肩先贤。刘枫川正自头大间,便看到了一心吃喝的王柳生,稍一沉吟,便就说到:
“王兄实在是谬赞了,刘某愧不敢当!今日有那位王兄在此,刘某是自愧不如的,不如请柳生兄来做一做这诗文,相应今日我两地年轻一辈文人相聚的盛景。”刘枫川边笑着说,边把目光投向了客位的王柳生。王一文也不自觉的打量起这黑牛般的壮汉来,这刘枫川如此推荐此人,莫非还真有些本事。
王柳生拿着香嫩无比的兔子腿,真是一阵抑郁,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们两位学霸自己探讨比较就好了,非要拉上我这个学渣。当即就是连忙摆手推辞,自己一介村夫,怎么敢在江渝两地文豪之间买卖风骚,实在是班门弄斧。但是实在架不住刘枫川那春风一般的热情,也实在是不好扫了这大腿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尝试一番。
只见这江白雍楼南面,不知道多少里之外,看见有一座无边大山,在初秋时节,这山顶上仍然是积雪满头,反射着太阳的光线,金光闪闪。王柳生问这是何山,王一文笑着答道,那便是南雍山,帝国昊川以南的最高峰,乃是南雍无尽大山的始祖,而南雍州也因此山而得名。王柳生听得如此介绍,终于是翻完了脑中库存,学着刘枫川的风范,沉吟着说到:
白河远上青云间;
昼夜不舍归昊川;
窗含南雍千秋雪;
门泊东海万里船。
在坐的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可自信的看着正做贼心虚擦着头上虚汗的王柳生,没想到这武夫在转眼之间,真能做得一首诗词,应了这江渝府容纳两川,俯瞰三州的绝妙,都是纷纷称赞,叫到好诗好诗!王柳生也不敢搭话继续深入探讨,只能朝着众人叫了声过奖,便要坐了回去。
“王兄诗文确实是神采飞扬,只是众人皆知,这白河明明是从白伊州而来,为何却要说为青云呢?”江渝府里有一人突然问到,大家也再次把目光盯着王柳生,确实如此,此处不符合逻辑。王柳生实在无语,小爷我要是说白河远上白云间,那一句不就两个白字,重复就不美了啊,不符合老师说的写作要求了啊。
“这白河虽然是从白伊州而来,但白伊青伊,不都归青云府说了算吗?”这青云府乃是青伊州首府,青伊镇镇军大营所在之地,这青伊白伊两州,早就归了青伊镇军,所以王柳生这胡搅蛮缠的解释,也是说得通的。
“而且,刘某认为,这青云之词,用在今日,乃是更加的吉利。在坐的各位都是人中翘楚,帝国未来的栋梁之才,他日,说不定都能,都能青云直上,平步青云!我们敬王兄一大杯,以待青云!”这刘枫川的见识,到底是比王柳生强了很多,大家本来还想博王柳生一博,不想他占了今日宴会的风头,但这刘枫川一席话,便都是打消了念头,纷纷朝王柳生敬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