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艰难地维持笑容。
现在的小孩子心思都那么多的吗?!
“他……”林云咽了口唾沫,“他有个哥哥在无量峰,是内门弟子,我也没有过问他太多事,现在多半是去找他哥哥去了吧。”
李迹寒立刻嘲笑喻景期:“你看看人家哥哥,你再看看你自己。”
喻景期十分郁闷:“他去找他哥干嘛?走后台吗?这可不行,我得积极举报。”
“不,走后台倒不至于。”林云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应该只是去请教修炼上面的问题吧,毕竟他是周师姐带入门的,现在是个炼气一层的修士。”
喻景期和喻景然瞪眼,兄妹俩的表情十分一致。
“……”李迹寒面无表情,“看来我们得找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找一下我们亲爱的连师兄聊、聊、心、事了。”那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林云总觉得自己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喻景期望向林云:“林师兄,炼气弟子的入门功法是一样的吧?”
听见他这句话,喻景然和李迹寒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而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狼崽们的套的林云点点头,含笑说:“是的,在成为亲传弟子之前,大家的修炼功法都是一样的,都是《青云引气诀》。怎么了?”
“噢,没怎么,”眼见林云入了套。喻景期还是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能在三天后的仙缘大会上,给连白玉连师兄一个惊喜,那他一定会很高兴。”说到这,他还笑眯眯地看着林云,“你说是吧?林师兄。”三个字喊得格外亲昵。
林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中招了。
要是不答应的话,他也会被列入敲闷棍的名单里吧?
林云后背冒汗,但还是要维持和气的表面,他努力笑着说:“你们有这个想法,连师兄一定会为你们高兴的,我可以教你们。去院子里吧,那儿比较宽敞,空气好。”
等林云念完《青云引气诀》后,他们三个小孩才发现,其实学了也没用,因为他们没有底子,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喻景然说,“不学了。”她高兴地站起来,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儿!”喻景期皱眉,“听不懂也要学。”
喻景然扁嘴:“不想学,反正我现在还没正式拜师,不着急。”
“是啊是啊不着急的。”林云附和,“你们年岁这么小,宗门一定会开设学堂,先让你们读书习字的。”
“我认字,我读过书的,而且我功课很好的。”李迹寒不服气,“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弄明白,要还是不明白,不是还有师兄你嘛。”
师兄是用来干嘛的?可不是摆着好看带出去有面子的,是用来不留余地地压榨的。
林云只能苦笑。
接下来的三天他都在给李迹寒和喻景期讲解《青云引气诀》,期间喻景然偶尔会来听听,不过总是一炷香时间不到就跑出去玩儿了。喻景期和李迹寒也和唐不侵碰过面,而他只是冷冷地扫他们一眼,脸上写满了狂拽酷炫霸。
“了不起啊,我还能比他更拽呢,我只是要维持我的面子罢了。”李迹寒哼道。
“你有什么面子啊,你的面子不值一文。”喻景然啃着灵面馒头嬉笑。
李迹寒淡淡地看着他:“……喂。我们来打一架吧?”
“打架不好,”唐不侵说,“而且,你们现在也打不过我。”
看见他这幅没有表情的表情,李迹寒就想给他揍出表情来。
三天已经过去了,今天是仙缘大会正式开始的日子,早上连白玉给林云发了一道传讯符,让他转告四位新弟子听,他巳时会来接人。
现在是辰正二刻,喻家兄妹和李迹寒坐在院门的石凳上等着连白玉。等着等着,喻景期又和李迹寒吵了起来。也不知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几句话后,便扯到了唐不侵身上。提到唐不侵那还得了,李迹寒大放厥词:“总有一天唐不侵会倒在我的闷棍下。”
喻景期憋笑:“你一个想当剑修的人,天天在琢磨怎么下黑手套麻袋敲闷棍,一点都不君子坦荡荡。”
李迹寒难得地没有揪住这个话头,她只是肩膀一塌,垂下眼睑,凉凉道:“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手段不也这样,只要有用,你管我什么手段呢。”若不是靠着这些在别人眼里下三滥的手段,她怎么能把欺负她的人全都教训了个遍?喻凝春派的影子,只是保证她不会死而已,并不是代表她就不受欺负了。
她一扭头,发现有个白色的影子站在旁边。
李迹寒抬头看去,嗯,唐不侵今天穿了一身白红的衣裳,不知道站在那儿听了多久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打架不好”的样子逗笑了喻景期,他说:“喂,要么你喊我一声大哥,我以后罩着你可好?”
唐不侵没理他,看着李迹寒,很普通地说:“你引气入体还没成功啊。”
被人毫无知觉地怼了的李迹寒:“……”
李迹寒想起了第一天晚上。
她本来正在努力地坐在自己只铺了一张竹席的床上打坐,虽然夜深人静,只有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但她还是静不下心来。因为床好硬,硌得她屁股疼腿疼。枯燥地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吧,她直挺挺的腰慢慢弯下去,脑子里的睡意越来越沉,然后整个人“砰”就摔在床上。
这声响在宁静的夜里动静挺大,唐不侵还来敲门了。当她瘸着腿把门打开的时候,只看见唐不侵墨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让她牙养手痒。
“要是实在不能成功,就睡觉吧。”唐不侵忽然开口,“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继续。”
李迹寒总觉得他这句话是在警告她声音小点,他明天还要去修炼,不希望被打扰得精神不济的意思。
事实上是她想多了,唐不侵真的只是不忍心看她这么瞎折腾而已。
即使很生气,但李迹寒还是要挤出笑脸:“不劳你费心了。”
喻景期看见她吃瘪,在旁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