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出神,顾鹙洛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力道有些重。
“唔,你是想看看我的头发生得牢不牢么?”方浅墨有些吃痛,揶揄道。
顾鹙洛讪讪的反驳:“你头上有白头发了,还说呢!”
“哦?那么多白头发啊!”可不是么?她手里抓了一大把呢!还死命的揪住不放!
“你这么难打发啊,本姑娘我还不伺候了呢!”受了批评的顾鹙洛,推开腿上的头颅,果断罢起工来。
方浅墨也不客气,连个象征性的挽回都省了,直接移开湿毛巾,掀起丝被,钻了进去。说实话,自己这女人,那可不是伺候人的料儿,她累,他更累!
“不伺候就不伺候吧,方夫人,可以睡了吧?”方浅墨冲着身旁的女人眨着眼。
说着就要伸手去搂她,却不料被顾鹙洛挡住,“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心中疑惑了许久的方浅墨,终是不能再选择回避了,神色突地转为忧虑,“洛洛,你有心事?”
顾鹙洛想要安慰他,开口却充满了倦怠:“你再让我想想,我还不知怎么跟你说。”
这一下,方浅墨更是坐卧难安,“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这样语焉不详的,叫我怎么睡得着?”
此话一出,顾鹙洛就更觉委屈,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可为什么受伤的是自己?
“方浅墨,你敢发誓,你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自真心的吗?”不知不觉,顾鹙洛的声调,提高了一截。
这话是怎么说的?来不及深究这话中的含义,方浅墨黯然失笑,“发誓?这么幼稚的行为,如果我做了,你就会信了么?我对你的心,是要你自己去体会的,是真是假,不是我说了算。决定权在你。如今能问出这话来,说明你认为,我对你是假的?”方浅墨无力的说完这番话,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寂寞而空洞。
是啊,信不信在于自己,可关键是,她自己很迷惑,前所未有的迷惑。
偌大的房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相互交错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乱了,呼吸乱了;思绪乱了;心,更乱……
“顾鹙洛,你都没有心的吗?但凡你有一点点向着我的心,也问不出这样的问题,我可以很慎重的告诉你,你伤到我的自尊了!”方浅墨说完,利索的翻身下床,丢下一句:“不要胡思乱想,快睡,我去书房,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便踏步要离去。
他前脚刚走,顾鹙洛捞起一边的抱枕,对准他的后背就是一记。“你走好了,走了以后就别想再回这个房!”
刚到门边的方浅墨,身形一顿,旋即沉重的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顾鹙洛一下扑到在枕边,死死咬住枕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说什么了?他就要发这么大脾气?她确实是怀疑他的所作所为了,可是也是有理由的呀!为什么他不再问问自己?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吗?
这态度实在可恨!好啊,耍脾气,谁不会呀?可是,这能解决问题吗?
再说到了书房的方浅墨,坐在电脑前,不停的反复推敲,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他不是不知道孕妇会情绪不稳,比较患得患失。他也知道,她的记忆可能会跟以前出现交叉。但无论如何,她的转变也太突然了,事先一点预兆没有的。
难道是自己太过迁就她,以至于她没轻没重的质疑他的真心?这叫他情何以堪?自己就非得这么贱,捧着心让她去随意践踏么?
隆冬季节,窗外一片萧索,寒风刮起一地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落寞而悲伤……
大街小巷开始时不时的有鞭炮声传出,时值小年夜了,西子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洋溢着喜庆。在郊区,家家户户的门前,都高高的挂起红红的大灯笼,门边都贴好了寓意吉祥的大红对联!谁说现在社会的年味越来越淡的?在西子,就没有这么一说。
心情欠佳的顾鹙洛,这几天都一头栽进了卧室里,跟那张大圆床拼着命,不明所以的楚湘,以为她是得了孕妇综合症,终日的嗜睡。于是,特意的挑了一个云清气朗、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把她从床上给拽了出来。
两人步行来到了不远处的小街市,还挺热闹的,三五成群的小孩,不伤大雅的玩着小炮,砰砰啪啪,不亦乐乎!
自出门开始,楚湘就在观察,这顾鹙洛不对劲儿,突然联想到这几天,方浅墨好像都没有回来过夜,心中讶异,莫非?小两口吵架了?
“小洛?这几天,怎么没有见到你家方少?纵横有那么忙吗?再说了,他有的是精英,就是再忙,也轮不到他夜不归宿吧?”楚湘认真的看了一眼发着呆的顾鹙洛。
一阵哭声打断了正要说话的顾鹙洛,循声望去,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正撅着小嘴,呜呜的哭着。顾鹙洛心头一软,走过去,蹲下身子,柔声问道:“小妹妹?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那正伤心着的小女孩,抬眼望了望,是一个很好看的阿姨,那阿姨一脸的温和,关切之情全盛在了一双晶亮的眼睛里。
“我,小舞哥哥,不,陪我,玩儿!”呜呜呜,抽抽噎噎的说完,又哭了起来。
顾鹙洛有些无奈,不玩就找别人去嘛,为何非得要跟他一起呢?抬手顺了顺她的小羊角辩,掏出纸巾开始替她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