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打乱了顾鹙洛的思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湘,无声的询问:会是谁?
楚湘撇了撇嘴,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慢条斯理的踱步到门前,这才旋开了门,不意外的看着门口面无表情的方浅墨,也不闪身让他进门,只身斜倚着门框,打趣道:“方大少,赶得够紧的呀!她人儿屁股还没做热呢!你后脚就追到啦!”
顾鹙洛在她身后一听,也诧异的抬起头,与门外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彼此胶着……
看着两人都没有要进门交流的意思,楚湘这个站在中间的人,只好扮演一个和事佬的角色了!哎,好人就做到底吧!
“进来再说吧,我家虽然小,但坐着说话的地方还是有的,方少,请吧!”楚湘随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姿势。
顾鹙洛收回目光,抱着枕头,往里缩了缩。那憋屈加可怜的神情,让方浅墨的心头一滞,可一想到她什么事情都烂到肚里的做法,不觉又心烦意乱起来。趋步到她身边,坐下。
楚湘皱了皱眉,感受到两人间的低气压,为免当炮灰,只得客套的来了句:“那啥,你们先聊,我去煮咖啡!”说完,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厨房。
跑的还真是快,“这个叛徒……”顾鹙洛小声的嘀咕,可却被好听力的方浅墨给逮到。
“是不是她不跟我说,你就打算让我满西子城的找你呀!”方浅墨双手交握,放置在翘起的二郎腿上。这场景,那一派优雅的动作,加上淡淡的语调,好像他是个极有耐心的家长,来抓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顾鹙洛移开视线,掠过他的脸庞,看向沙发前方茶几上那一束康乃馨,可能是好几天以前的了,有好几朵花边缘的花瓣,已经瘪了,正有气无力的持续着最后的灿烂……
也许,他们的婚姻也是如此。只是那最后的灿烂,还有必要死撑着吗?
顾鹙洛正想的出神,方浅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竟掺杂着一丝焦虑,穿过她的耳膜,直达她的听力神经:“洛洛,能不能不闹了,我们好好说,好好谈,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你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这一次,我什么都不保留,好不好?”方浅墨的语调轻柔,言辞恳切,极富诚意。
泪,毫无预警的滑落,等顾鹙洛发觉,方浅墨已经抢先一步,把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背部,细声诱哄:“看,怎么又哭呢?我又没说什么,一会儿楚湘出来,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乖,不哭……”
一把拍掉正在为她拭泪的手,顾鹙洛从方浅墨的胸膛抬起头,带着哭腔控诉:“你当你是谁呀?就许你几天不回家呀,我这才跑出来透了口气,你就找上门来,你让不让人活?”说着,抓住方浅墨的领口,硬是不松手。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一下一下,重重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方浅墨无奈,只好认错:“真是怕了你了,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错,我不该耍少爷脾气,我不该把你一人儿丢在家,我最最不该,是不回家!反正都是我错,成了吧?”只要你肯跟我回家,让我做什么也得照做不是!方浅墨的心,只要一碰到她,就变得比豆腐还软,真正是自己的克星啊!
一直在厨房门口偷看的楚湘,见两人似乎没事儿了,这才端着一壶煮好的咖啡走出来。瞥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楚淮,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躲了。
兄妹俩坐定,方浅墨看到楚淮的行李包,随口问道:“你要出差?”
楚淮看着相拥的两人,神色闪了闪,别开了眼,“没有,公司事情比较多,住在那边比较方便!”
方浅墨若有所思的顿了顿,不确定的追问道:“柔柔最近经常去打扰你吧?”
“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就不劳方少费心了!”说完,提着包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儿,你们再坐会儿吧,我就先走了!”真是怪了,这是自己家,他为什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顾鹙洛想要在楚湘家暂住的念头,终于还是因为方浅墨的阻止而宣告失败!
临走前,楚湘拉着顾鹙洛,是左叮咛右嘱咐:“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跟他谈,多想想你们的孩子,不要冲动,听见了没!有事情,就打电话我,无论什么时间,我都会赶过去!”
这话说得,好像方浅墨是个家暴分子似的!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目的。相较于上一次的谈判,这一次,两个人都比较冷静了。
其实顾鹙洛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刚刚在回家的路上,方浅墨已经把那张碟的事件,给她解释清楚了。听到后来,顾鹙洛几乎已经是把头垂到胸口了。这应该要怪自己不坦白吗?有了误会,也不及时的弄清楚,自个儿生闷气,想问,又碍着面子,不屑问。不问,又留着疙瘩,每当午夜拿出来想象一番,没事儿也整出事儿来了!自己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婆婆妈妈的呀!
望着神情萎靡的小妻子,方浅墨就像被打了一闷棍般的难受!自己又何尝不是喜欢独自臆断!常常是吃醋了,又不愿大方的承认,凡是涉及到楚淮的一个边,就变得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还自以为是!如果他们之间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他以后会改的!坦诚跟信任,确实是维持婚姻的基本要素!
酝酿了久久,顾鹙洛才想好要怎么开口:“墨,我知道,在感情方面,我一直还处在一知半解的过程当中。从小,我就获得很多的爱,大多数都是来自我的亲人。所以,当我遇见楚淮,那种不同于亲人间的感觉,让我觉得新奇极了!我心动了!我追着他跑,我那时很懂事,我处处为他想,只要他喜欢的,我努力去学,只要他高兴,我愿意为他做任何改变!想着,只一次,便是圆满!那就是我当时的信念,觉得神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