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两人迅速打开了文档袋,拿出了那本用订书机钉起来的一沓A4纸。
上官健看着第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的《正三练炁法》。
“小迪啊,我怎么感觉,这本书打破了我的世界观啊,传说中那些修仙功法不都是古风古色的吗?
这书也太现代化了吧,潘家园淘的祖传功法?”
祁小迪看着这书,吸了口气说道:“官健,我觉得吧,这书很有问题。
但是小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不能看着他被骗,我们先试试。
如果有效果的话,我们可以再道歉啊。
但是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就成功阻止了小白上当啊。”
上官健点点头:“有道理。”
……
此时一辆车上,张传道开着车,载着周老道和刘庙祝两人。
周老道有些心神不定,脸上的淤青早已散去。
“刘老头,这事怎么会这样?”
刘庙祝脑袋微微搭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命中注定吧,司马慎心心念念的想着妻子。
刘氏心中又何曾能够放下?”
周老道叹了口气说道:“六十年,老夫出道近六十年,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
身边的战友,留恋人世间,不肯离去。
我们能怎么办?如果不是和小白有关系,我真的不想插手这件事。
而且,老家伙呀,我最怕的不是眼下,而是未来啊。
我们都是七十多岁,我和和尚都是这幅未见衰老的模样。
而你却是这满脸沧桑,七十多岁,对我们这样的修炼的人来说,应该是巅峰时期。
一般要到一百多岁的时候,我们的身体才会一下子衰老,然后死掉。
可是你呢?你为了世间的美满,丢了四十年的寿命。
你的牵挂还这么多,我实在不敢想,如果有一天……”
刘庙祝猛地说道:“老家伙!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留恋凡尘,不肯投胎。
不要追查了,直接打散我的灵魂,我不想丢脸。”
周老道伸手牵住刘庙祝。
他咬着牙说道:“你还是不肯吐露半个字吗?
难道曾经做过的错事,你宁愿用一辈子偿还,都不愿意放下吗?”
刘庙祝自嘲般的笑了,两个明亮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起来,攥着周老道的手更加用力了。
“老家伙,你没有我和无升老秃驴的经历,你不会懂的。
佛门的和尚,入过红尘。
后半生追求完美的我,曾经做过败类。”
周老道突然噗嗤一笑说道:“行了,不说这些了。
咱们这条路上的人,命运谁能说的明白?
指不定我死在你们俩前头了,到时候回来探亲的时候,你俩可不能闭门不见啊。”
张传道听着这俩老头说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师祖,您和刘爷都硬朗着呢,怎么今天尽说丧气话。”
周老道没好气的吼道:“放你的狗屁!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好好开你的车!”
刘庙祝笑着摇摇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在这幽暗荒僻的道路,星空格外的明朗。
猛地一道流星自下向上划过。
周老道也刚好看到了那道流星,忍不住说道:“呦,正月流星,不吉利啊。”
刘庙祝却看着那道消逝的流星,以及一颗渐渐明亮起来的星斗,一时间出了神,两眼惊诧的看着夜空。
“不是流星,是冲星!”
周老道听着刘庙祝的话,猛地一愣神。
“冲星?就是那个《天冲星占》中记载的,‘天冲抱极泣帝前,血浊雾雨天下冤’那颗冲星?”
刘庙祝点点头,忍不住双眼来回闪动,喃喃说道。
“怪不得我们今天都如此低沉,好像所有糟心的事情都压在心里一样。
妖星出世,世间皆悲,一场浩劫要出现了。”
周老道也不懂这些,只知道书上记载星象篇有这么一句话。
“老家伙,这冲星有这么厉害吗?
六十年一现的破军我们都见识过了,不也都过来了吗?”
刘庙祝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说道:“破军?
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
破军一现,人间血流漂杵,如果把江山社稷比作人,破军充其量也就是个感冒,死的细胞多,但是忍一忍,治一治,就过去了。
而冲星,那就是个癌,治得好,多活两年,治不好,一命呜呼,天下大乱。
咦?”
周老道看向刘庙祝问道:“又怎么了?还有其他妖星?”
刘庙祝看着天上那几颗星斗,忍不住说道:“不可能啊。
那颗是什么星星?
从来没有过记载,但是却能在冲星映照下,仍透露光芒!”
这时车经过了一个隧道,刘庙祝和周老道眼前一明一暗,一时间有些恍惚。
等从隧道出来的时候,刘庙祝看着窗外的星斗,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了。
“消失了!星图消失了,难道书上写的都是真的?”
周老道看着刘庙祝不说话了,他急忙抬抬手表示,你继续说啊。
刘庙祝呵呵一笑说道:“抱歉,祖上有人不积德,看书上茅厕,撕了半本,后来也没补上。
但是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给你吹一吹。”
周老道翻了个白眼喊道:“滚!
吹牛还上瘾你还,对了,你今天还忽悠我,还蹭饭,怎么说?”
刘庙祝指着外面的星空说道:“哎,这天象都这样了,你还在乎这点东西?”
周老道呵呵一笑说道:“废话!
就是这天地再变,最多也就是要我一条老命,还不一定要我老命。
但是你吃我饭这事就不一样了。
就好比。
假如你借走了我的钱,你现在跟我说,银行快倒闭了,以后钱没用了。
但是!管我屁事?
眼下钱还有用呢,你得还!”
刘庙祝看着天,一脸无奈的说道:“粗人,粗鄙不堪!
你七十年道经看狗肚子里去了吗?”
周老道呵呵一笑说道:“废话,没读好书,我能举出这么一针见血的例子?”
刘庙祝听着这话,忍不住抱着怀,一脸无奈的喊道。
“粗人,粗鄙,我不与你这样的人为伍!”
“行啊,你不和我为伍,从我徒孙车上下去啊。友情提醒一下,现在车速九十。”
“我跟你这样的人没话说,别搭理我!”
“呦呦呦,你这骄傲劲,行啊,我再给你算算,咱们这一路,走了二十来公里。
按照市价,你得付我钱,七十!”
“你无理取闹!”
“我就无理取闹了,谁让你说我粗鄙,我就粗了,咋地?你打我呀。
哎哟,你打我!
我敲你大爷,你真打我,我跟你拼了!”
“哼,大家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打就打,谁怕谁!”
张传道一脸痴汉般的看着后车座上互相挠痒痒的俩老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
不多时,张传道将车停在了一处小房子前,林小白早早的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邹队也站在林小白的身边。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
看到张传道从车中下来,林小白急忙走了上前。
邹队则是敬了个礼说道:“张总,林小白已经带来了。”
林小白看着张传道有些疑惑的问道:“张总?”
张传道呵呵一笑说道:“我现在正式任职是,警探局副局,兼异管局正式组员。
这小子是我手下侦缉队的队长。”
林小白这才惊讶的说道:“你挺厉害啊,平时看着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没想到职位挺高啊。”
“师叔,您就别取笑我了,在我们这一辈里,我混的算差的了。”
林小白听着这话,才明白上官健口中,那些大老板挤破头往清溪观塞钱的意义,他们哪是求神啊,简直就是抱大腿啊。
周老道和刘庙祝也下了车,两人对视了一下,刀光剑影在两人的目光层出不穷。
林小白看着这俩人,猛地耳边听到了,刀剑出窍的嘶鸣。
“哼!”
两人冷哼一声走进了那栋房子。
林小白悄眯的走到张传道身边,小声问道:“这俩人,怎么了?”
张传道歪着头说道:“我们当小辈的,不能背后议论长辈是非。”
林小白翻了个白眼,说道:“没意思。”
张传道又一脸猥琐的说道:“我不能说,但是你可以问呐。”
张传道和林小白对视了一下,两人情不自禁揽着肩膀露出了殷殷殷的奸笑。
异管局一楼有个大会议室,这时,周老道,刘庙祝,张传道,林小白四个人已经在这里坐好了。
异管局的人没有到,按照周老道的话,那些小兔崽子坐在这里,除了闹心就是糟心。
很快张传道打开投影仪,将电脑连接好。
然后打开了一个PPT,开始放映了起来。
林小白对应着手里的文件也开始在脑子里梳理起案情。
“首先,介绍一下本次事件的三个关键人物。
司马慎,今年三十二岁,有一个女儿,十四年前加入异管局,成为正式组员。
刘颖,失踪时二十七,今年三十,档案已经销毁,代号,司马刘氏。
他们两个的关系,为夫妻。
四年前,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名为司马箐,小名团团。
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林小白举起手表示了一下,张传道点点头。
“这些我档案里都有,有什么要重点提出来的吗?”
周老道咳了咳说道:“梳理案情,就是要从头到尾,不管你看没看过,都要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如果你有要补充的,可以说出来。”
林小白点点头,从手里的文件中抽出两张纸说道。
“有,这里有司马慎的详细资料,和司马箐的材料,但是没有司马刘氏的资料。
甚至连司马刘氏的照片都没有,身份证号,出生年月日,什么都没有。
才三年时间,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没有留下吧。”
刘庙祝咳了咳说道:“这点是我们疏忽了,没跟你说清楚。
生辰八字,还有照片,在我们这行都属于比较危险的资料。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邪法诡术,千变万化,只要能不留痕迹,甚至连个头发丝都尽量不要丢在外面。
而异管局的组员,生前一般都非常谨慎,死后资料更是会被删除干净,所以,留下的东西就少很多。
其实在总局,还有一个备份,但是为了降低这件事的影响力,所以没有立案,想要把文档调出来,需要点时间。”
张传道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们能找到的,只有一张照片,不过照片在司马慎手里,他不愿意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