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子琛,你怎么就出去了一趟,就当了别人的上门女婿,哈哈哈,天玑仙尊要是知道了,可得高兴坏了。”晓星尘一边倚靠在床榻上,笑得前俯后仰,丝毫不顾及仙门的形象,也丝毫不顾及宋子琛此刻有些苦恼的心。
“星尘,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帮忙想想办法,竟然还嘲笑我。”宋子琛找了个借口避开了夭夭那个小尾巴,独自回到了晓星尘的住所。
“不是啊,子琛,这是好事啊,你看啊,你也到了适婚年龄了,仙门的女修嘛本来就少,仙门百家又基本上都是狼多肉少,这个局面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刚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抓住啊。”晓星尘一边说还一边哈哈大笑。
宋子琛皱了皱眉,走到床榻边,小声的说道:“星尘,你别笑了,我给你说个很重要的事情,据我所知,这里的曾经死过很多仙门弟子,但具体原因我猜测有可能是和长生不老有关。”
“长生?还不老?可这原本就是古籍之中记载的传说,数万年以来,有那么多的仙门前仆后继的为其赴汤蹈火,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可以真正的长生。”
“正是如此,因此我才觉得很奇怪,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查清楚这其中缘由,给那些枉死的仙门弟子一个交代;第二就是咱们找时机逃离出去,继续前往南海之屿查询劈天斧一事,这片仙域的秘密就就让其埋在此地。“
“还有第三条路。”一旁的段阿成接着说道。
“什么路?”宋子琛和晓星尘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就是宋道长你牺牲一下色相咯,你同那小姑娘成婚,怎么也算得上这片仙域的驸马了吧,这样的话你再找时机将我们放走不就好了,你在这里从此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美好生活,岂不快哉。”段阿成说道。
宋子琛忍不住想要翻他一个白眼,碍于仙门礼仪,只是微微的翻了翻眼皮。
“不过阿成这个建议,倒也不错。”晓星尘若有所思的称赞道。
“星尘,你过分了,我们一起来的,你竟然想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太不仗义了吧。”宋子琛的语气,明显有一点生气了。
“子琛,我开玩笑的嘛,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晓星尘见对方有些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不过,二位仙长,虽然我的方案是个玩笑,但是据我最近几天的了解,我其实觉得如果真是在这生活下来,其实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何意?”
“我去见过那几个船员了,他们因为水性比较好,落水之后直接被鲛人送到了这里,比我们到的早一些,据他们所说,这片仙域里是没有男子的,但为了繁衍后代,于是就派出鲛人去海上拦截船只,用歌声和美貌勾引那些船员,再将他们带来此处,若是这里的姑娘看的上你,便会上奏给域主,将你带回家中结为夫妻,不仅如此,若是你有幸被那些贵族看上,从此锦衣华服,珍馐美味享之不尽,再也不用受任何劳累和奔波之苦,简直是人间仙境啊,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你同意和这里的姑娘在一起了,是绝对不允许离开这里的,直到老死。”
“如果离开了会怎样?”晓星尘插话问道。
“据说会派出奇异的怪物追杀,我听这里的人的描述,和那晚我们在阿强家碰到的比较像,腥味很大,无形无态,速度极快。对了,我还问道了阿强兄弟俩的事情。”
“这些你都是找谁问的?”晓星尘再次疑惑的问道。
“之前道长你昏迷的时候,我在此地见过几个以前很早就失去踪迹的老乡,这些事情啊,他们在这里生活的久,比我们清楚多了。”段阿成回答完晓星尘的话继续说道:“关于阿强兄弟两的事情,起因是因为有一户人家的姐妹二人看上了阿强兄弟俩,他们两人也同意了留下来,但过了没多久,不知道因何缘故,阿强二人在一天晚上的深夜突然放了一把大火,将那姐妹二人烧死了,而后不知道从何地悄悄的潜了回去,域主得知情况后,便派出了异物一路追杀至小渔村,后来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一幕。”
宋子琛听他讲完,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他对晓星尘说道:“既然这里的生活如同他们描述的那样美好,和小渔村的生活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那为何阿强兄弟二人还要拼死逃回去,再有,说是抓来男子为了繁衍后代,可为什么一个小孩也看不到。”
“这些情况我也向他们问过,但大家都不知道,只不过我现在见他们,确实比以前生活的好了很多,大概是大鱼大肉习惯了生活太安逸了,以前都瘦的瘦骨嶙峋的,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体态臃肿了,并且看上去他们和夫人是非常的恩爱,可以说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不过他们其中有些人其实在小渔村早已成婚了,可这里的美好生活足以让他们忘记家里还有一个望眼欲穿等待他们归来的妻子和孩子。”
“子琛,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毫无头绪,只是听阿成这般描述,这里确实是一个世人向往的好地方,但这些与我何干,我只想离开这里啊。”宋子琛有些头疼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子琛,你别急,既然阿强他们有办法能从这里逃回去,那就说明一定有出去的路,我们总归能离开的。”晓星尘见他焦躁的模样,出言安慰道。
“阿成,你有没有办法打听到阿强他们是如何离开的?我们需要尽快离开,看域主的意思,恐怕是近日就会准备我和夭夭完婚,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好,我尽力试试。”阿成回道。
待阿成离开之后,宋子琛扶起晓星尘,准备去院子里晒晒太阳,经过修习,晓星尘已经恢复了大半,现在只是身体稍微有一点虚弱,两人一同来到院落之中,此时的阳光正好,不像夏日的阳光太烈,也不似冬日的阳光完全没有温度,宋子琛抬头看向看不到顶端的高山,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向星尘说道:“你在这里不要乱动,我来试试御剑术。”
宋子琛沉下内息,真气流转周身,凝于指尖,直听得他口中唤道:“起。”
拂雪没有动静。
“起!”
拂雪依旧静止,并且在此时,宋子琛明显得感觉到凝于指尖的真气竟然开始缓缓散开,重新倒归于周身。
“子琛,我之前也试过御剑术,同样如此,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功体虚弱的缘故,现在看来,这片仙域对于我们的修行者来说,会压制住我们周身的灵脉,无法施展功力。”
“子琛哥哥。”一道清脆的嗓音从前方传来,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俏皮女孩手拿几只桃花,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走到宋子琛面前,将手中的花递了过去,说道:“子琛哥哥,这是我专门给你摘的,喜欢吗?”
晓星尘在一旁忍不住笑,宋子琛白了他一眼,对夭夭问道:“夭夭,为什么你们这里没办法御剑飞行呢?”
“是因为………”夭夭正要开口,忽然又有些为难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愁容,宋子琛见状,猜到对方应该是不方便说,于是也不再勉强,便说道:“要是不方便告知的话,也没关系的。”
听他这么说,夭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子琛哥哥,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的,毕竟你就要同我完婚了,你也算是我们仙域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
“听我母亲说,最早的时候,我们仙域和外界一样,御剑,修行都是可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的寿命会很长,所以最早的时候,我们这里是有很多慕名前来修仙的哥哥,那个时候经常会看到很多御剑仙者在仙域飞来飞去,后来的故事,起源于我的小姨母。”
那是很早以前了,那个时候仙域的域主是我母亲的姐姐,我的小姨母,听说她的美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我母亲的容貌连她十分之一都及不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外界一直流传着我小姨母的传说,导致了众多的修仙修士纷纷前往南海,寻找仙域就为了一睹我小姨母的容颜。
后来的一天,我小姨母前往南海探查水域的情况,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之中,救下了一名叫冉玉的少年,小姨母见他身体孱弱,不忍心看他就此在海上漂泊,便将他带回了仙域细心调理,那少年慢慢的恢复了元气,在冉玉静养的过程中,二人互生情愫,很快,小姨母便向众人宣布,要与这个名叫冉玉的少年结秦晋之好。
大婚在即之时,冉玉跟小姨母商量,说婚姻大事需告知长辈,请允许他向师父亲自送一封喜帖。我小姨母听罢自是高兴,于是派出域中几名“暗流”,护送冉玉一路回到师门。冉玉走后,我小姨母茶不思饭不香,每日站在山巅痴痴的等着,好在冉玉离开后第十天左右就回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他师父的心意以及师门的聘礼,并告诉小姨母说,师父对他的婚事极为开心,他自小和师门弟子一齐长大,师父想携众弟子一同前来为他庆祝。仙域那个时候并不像现在这般封闭,但凡你能在茫茫大海之中寻到仙域,那都算的上是有缘人,我们仙域都是欢迎的,但如冉玉所说,这么多的仙门弟子一起来仙域,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对于冉玉的提议,小姨母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还是不忍拂了心上人的美意,稍加犹豫便允了。
大婚当天,冉玉的师门浩浩荡荡来了几千名仙门子弟,连冉玉都察觉到了状况异常,他了解自己所在的仙门,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冉玉向师父询问,师父只是告诉他其他的仙门也前来为他祝福。
当夜,当小姨母和冉玉沉浸在幸福之中时,仙域大地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大火之中,仙域的子民被那些修士门追赶杀戮,鲜血染红了仙域的大地,小姨母和冉玉砍断吊桥,带着剩余的人逃往山巅之上的天宫,可是小姨母忘了那些人会御剑,后来,那一夜,我听我母亲讲,鬼神哭啸,天神震怒,仙域沦为人间炼狱,最后小姨母的剑都砍钝了,几千名仙门弟子尸横遍野,小姨母最后一剑砍断冉玉师父脖子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人竟然以为天宫之中藏有长生不死的秘药,于是不远万里前来,将仙域屠戮成一片地狱。
小姨母笑他们就为了一个毫无依据的谣传,不仅葬送了自己几千名弟子,还残杀了仙域上千名子民,苦笑大喊道:“人心之贪婪,天地不容!”纵身从山巅跳下,她的精魄从此化为仙域灵脉的守护,凡是进入此地的修仙者,你们的灵气会自动被这片土地消释,不能再使用任何修为。如果强行运行周身灵力动武,轻则灵脉被封,重则经脉尽碎而亡。”
夭夭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许她还太小太单纯,并不能理解此役在当时有多么的惨绝人寰。但晓星尘和宋子琛却知,这一役记载于白雪阁中的《远古志》中,文中描述此役为:
“百舸同去,无一生还;南海黑水,血染千里;红霞铺天,三日不褪”
传说当时沿海的人们,随便捧起一捧海水,都是血红色,由于鲜血太多,连天空都被映照成了红色,三天三夜才消退。当时的一役,仙督志在必得,挑去的全都是各仙门的翘楚,可以一敌百,然而自此一役,众仙门近百年的时间内人才凋敝,导致那个百年间,各种妖物邪物疯狂的霍乱人间。
也正是此役之后,仙域从此在世人眼中消失,再也没有人见过,而仙域的传说也慢慢消逝在世间,此次若不是真实所见,连宋子琛二人都会认为那本《远古志》中所记载的传说,是否是真实存在。
一时间三人均陷入了沉默,是啊,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谣传,就不远万里前来仙域,将一片仙境屠戮成人间地狱,这是多么令人愤恨。
好一会儿,晓星尘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了,那那个叫冉玉的少年最后去了哪里?”
夭夭伸出芊芊小手指向山下,说道:“我小姨母跳下山崖之后,他也随着我小姨母一起跳下去了,他无法原谅的自己过错,他说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他而起,他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害死了自己的师父,害死了自己同门师兄弟,害死了仙域众多子民,他希望死后能化为一座石雕,守护着小姨母,同时也为自己的师父师兄弟承受风吹雨打,希望能替他们洗清罪孽。后来他跳下去的地方真的生出了一个石像,至今在还仍然伫立在那里。
“仅仅为了自己的贪念,就害的一对有情人从此天各一方,还伤害了如此多的生灵,真可谓残忍至极。”宋子琛不禁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