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宫里张灯结彩,宫人来来往往,分外忙碌,大王和王后也都穿上了华丽的服饰,安安已经七岁了,今日也是难得的换下素净的白色,穿了稍微艳丽的衣裙。本就是姣好的面容,稍稍装扮,虽小小年纪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今日他可不是主角,今日是她的姐姐,七公主出嫁的日子。十五岁不到就要独自去遥远的绥国,嫁给绥王最小的弟弟。
车马,陪嫁,护送的队伍一长串,都挂着红绸,在宫门大殿前的空地上等候,前来迎亲的使臣正与大王王后一起在大殿内用膳。歌舞不断,丝竹悠扬,欢笑声此起彼伏。仿佛看到了绥国和圣国往后的友好邦交。
安安虽以后也逃不过这命运,但好在此时她年龄尚小,还不懂这些,只是无忧无虑,在宫里乱跑,甩掉侍女,偷偷跑来七公主的寝宫想看看新娘子。桌上摆满了花生桂圆,一切有着好寓意的果子。她不懂这些,只是抓了几个桂圆,边吃边在宫里找她的七姐姐。
突然寝殿里传来哭声,她躲在窗角听。“母妃,母妃,您去求求父王,女儿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能见到您和父王了。”安安心里充满疑惑,原来姐姐不愿出嫁?从小被千依百顺长大的她,自然还没到需要明白世事的时候。
她一边想一边随意的走在长廊上,她不明白,既然姐姐不愿意离开圣国,那便告诉父王啊,为什么还要去绥国?
走着走着,她走到花园里,一颗大树下,蹲着一个少年,在用手刨着什么东西。她被吸引,跑过去:“你在刨什么?”少年没有抬头:“我看这蚂蚁都往这个小洞进进出出的,里面一定有什么,我刨出来看看。”说完,举起一块小小的全是泥土的糕:“你看,果然,不知是谁扔的一小块糕。”然后随手扔了糕,拍了拍手上的土。安安对这蚂蚁啊糕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但被少年吸引,他带着面具,是白色的,很简单,束发的也只是白色的素簪,一身青色衣衫也是简单利落。“你是谁?为什么带着面具。”安安疑惑道。“我是礼部尚书之子连应羽,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少年拱手答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带着面具呢?”安安追问。应羽嘴角微微上扬:“父亲说,今日是七公主出嫁之日,让我进宫凑凑热闹,也好好学习学习礼节。但因我是外臣之子,又尚未成年,所以在后宫走动要戴上面具。”安安上下打量着他:“哦,你看上去也十二三岁了,你是第一次进宫吗?”应羽:“是,宫里规矩严苛,父亲以前怕我进宫惹麻烦,所以从不带我来。”安安:“那你觉得宫里怎么样,好看吗?”应羽:“好看啊,宫殿那么多,又庄严又气派。花园里什么花儿都有,很漂亮啊!”
“那和宫外比呢?”安安着急。
“宫外有宫外的好,不一样。”应羽笑了笑。
“我听说宫外的市集,什么都有。有卖小玩意儿的,有卖糕的,有卖茶水的,有卖面人的。热闹极了。是吗?”安安问。
“是啊。每逢赶集的时候人可多了。可热闹了。还有杂耍表演的呢!”应羽说:“诶,你没出过宫吗?我还以为你也是哪个大臣家的小姐,和我一样来凑热闹的呢。那你是谁?”
安安:“哦。我从小就住在宫里,从未出过宫门。我是.....”话没说完,远处传来锣鼓声。“哦,要行礼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安安一边走,一边对应羽说。
“好。走吧!”应羽快步赶上安安。
他们站在大殿旁边的长廊上。远远的看着七公主的出嫁礼。
“我听父亲说,绥国的小王爷自小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虽饱肚诗书,终日汤药为武,也无用武之地。希望公主过去后小王爷能有所好转吧!”应羽叹气道。
安安抬头看了一眼应羽。没有说话。远远的望着她的七姐姐拜别父王,上了马车。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对了。这礼也快完了。我该回去了。父亲找不到我该罚我了!你也快回去吧!”应羽行礼后走了。
安安回过神来:“我住在东面的存杏殿。”应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安安回到存杏殿,“哎哟。公主殿下,您去哪儿了。奴婢找了您半天呢!”一个侍女赶忙迎上前去。安安:“哦,我去花园里看花去了。”“这日子您不去看七公主出嫁,去花园看什么花啊?”侍女一边倒茶一边说。“自然也是去看了七姐姐行礼!”安安答。
“小梨,你说七姐姐为什么要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以后还能看见她吗?”安安问侍女。
“因为绥国是个不错的地方啊,虽然离我们圣国稍微远了一点。但是那儿四季分明,风景秀丽,土地肥沃。七公主嫁过去是进王爷府当王妃的,身份尊贵。听说绥王很疼小王爷,想必七公主以后也是荣华富贵的。”侍女笑答。
安安听了心里又多了一丝疑惑。从小到大,大王和王后虽对她要求严格,五岁开始就和皇子们一同去书房。但对她千依百顺。他一边喝茶一边问侍女:“我刚刚偷听到七姐姐不愿去绥国。七姐姐即不愿,又为何要嫁?我听说绥国王爷体弱多病,父王为何要把姐姐嫁过去?”侍女一听急忙说:“哎哟我的小公主啊。你这是上哪儿去听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啊,你可是堂堂嫡公主,小小年纪怎么张口闭口嫁不嫁的!以后可别说这些了,让大王听了,该罚你了。”“可是....”安安刚想说什么。侍女:“好了好了,别可是了。大王疼公主,定会为公主打算的。公主还小,别想那么多了。奴婢给您更衣,准备去嬷嬷那儿吧!”说完牵着安安的手进了寝殿。
换了一身素雅的轻便常服,去了一间很不一样的宫殿。宫殿里有很多桌子,依次放着煮茶的用具,插花的用具,笔墨纸砚,针线布料,等等。
“公主,您来了,想必公主今日观礼也累了。那今日公主就一边煮茶,老奴一边给公主讲讲天呈国的王君。”这个天呈国派来的嬷嬷说到。
安安稍微作礼后走到坐到煮茶的案前坐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煮茶的步骤。十分得体。侍女在一旁微笑地站着。
嬷嬷也慢步走到案前:“当今王君是先王君唯一的儿子。王君的母妃难产走了。虽不是先王后所生,但一直养在先王后宫中。位同嫡长子。先王君有二十几个公主,却只有这一个皇子。十分疼爱。王君长大后也是骑射诗书样样精通。先王君为国辛劳,得了痨疾,先王后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可惜先王君还是驾鹤仙去,先王后也不慎染疾。王君即位不久也追随先王君去了。王君悲痛不已。”
安安也不知为何,她从记事开始,除了和皇子们去书房听先生授课,还要学习有关天呈国的一切。
嬷嬷一边指点着安安煮茶:“先放茶叶,水要完全煮沸....”继续说道:“当今王君即位时正值壮年,后宫娘娘们也争气。先后为王君诞下六位皇子,八位公主。这王后所生的嫡皇子。。。。”还没等嬷嬷说出口,一旁的侍女咳嗽了两声。
安安倒是继续煮着茶,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嬷嬷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