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平身。”
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因大殿回音而颇具几分威严,姒渊着一身绛紫色五爪龙袍,头冠帝冕,华贵的流苏随他的动作一摇一摆,狭长的狐狸眸波光流转,多情却无情,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肌肤细致如美瓷,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
他撩袍坐在正上方的龙椅上,泄露的王者之气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
不待一旁的全公公喊什么“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之类的话,便有一人迫不及待得站了出来,躬身行礼:“禀皇上,微臣有惑。”
站出来的人是王姓的户部尚书,六旬左右,两朝元老,世代为官,在群臣中威望颇重,为人清廉又刚正不阿,最厌恶那种奸诈小人。
而那奸诈小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姒渊挑挑眉,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姒离,殷红色眸子中满是戏谑。
“王爱卿请讲。”
王国裕闻言,挺直了背,垂眸:“微臣斗胆问皇上,若有一刍狗,得了具威力十足的神兵利器,便想与日月同争辉,可能否?”
文臣说话就是那么文绉绉的,一条路七折八转,像是在开玩笑,但讽刺意味十足。
而这刍狗,神兵,日月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王国裕年岁已高,自幼脾气就犟,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是武官口中最不耻的迂腐的读书人,但脾气犟是犟,能力也很大,不然何得两朝元老之威望?
而那一次姒渊提出要册封大皇子时,他也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人,不至于以死纳谏,可他言辞激烈又找不着错处,句句在理,绕人绕的头疼。
如今似乎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开黑色幽默的玩笑话,与之相识的大臣都一脸新奇,却碍于姒渊那个笑面虎一样的冷血暴君,想笑也不敢笑,憋的厉害,偷偷看向姒离的眼神也越来越轻蔑。
刍狗?
姒渊听后,嘴角的笑意怎样也压不下去,将这个词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简直感觉乐趣无穷,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上朝上得如此好玩。
意味深长地望向姒离,见后者一脸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顿感无趣地撇撇嘴,眼底流波溢转,视线移向王国裕:“寡人也不是很懂,爱卿可有高见?”
言下之意是你问的问题我也听不懂,别问我。
将自己亲封王爷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臣听闻刚册封的离王殿下性资敏慧,必能解决吾等疑惑!”
此话一出,全场炸开了锅。
众人互相咬耳朵,心中震惊不已,觉得今日早起的姿势可能不对,不然平日里寡言少语,严肃恭谨的王尚书怎会如此直白大胆?按常理说陛下亲封的官职,要么自身有才能可得陛下赏识,要么就是背景巨大的关系户。
而大皇子,当今离王姒离,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属于第二种,那背后的靠山可是有血缘关系的皇帝啊!
马蚤乱之后,便是一阵寂静,气氛越来越冷凝,坐在上头的姒渊也不说话,眼里满是恶趣味的看向姒离。
就在众人都以为姒离不会开口,或是暴跳如雷地痛骂王国裕时,最前方从一开始便一直沉默的男子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