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交流性的群体就会有八卦,大夏的京都也会有,从这个节气开始让人议论最多的莫过于两个新闻,第一个是当年造就邸报科的方大家的去世,第二个便是方大家的唯一一个弟子与陈王府郡主的订婚,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让京都的人讨论半天。
某一场茶楼中,贩夫走卒在这里歇脚听曲。一桌很不起眼的桌子上的三个人闲聊着。
一个身着灰旧蓝靛布衣的年轻人说道:“听说了吗?方大家上个节气去世了。”
旁边一个穿着黑灰的小伙应道:“不可能吧,他走的时候,不是才四十几岁,走的时候就是五品的修为,就算这些年不练武,活到个七老八十的也没问题的,怎么六十多岁就走了?”
坐在灰旧布衣年轻人对面的一个老者回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大家当年为了表示自己不再插手王权,自己辞官归隐,更是和当今夏帝提出赌约,以陈王府为筹码,只要自己修为提高一层,陈王满门就随夏帝处置,如果他不提高,只要陈王府不违背夏法楚律,那夏帝就不能动陈王府一人。”
年轻人呷了一口碧雪茶说道:“二十年我们还是群小屁孩,邸报上的字都认不全,只听父母说方大家是个了不起的人。”
老者有点来了兴致,说道:“谁说不是呢,二十年前,我刚入京都谋生,那是还是个小伙计,当时谁在客栈堂口,大半夜的便被一份从墙外飞进的邸报砸醒,当时看到上面的内容还是不信,毕竟你想陈王当时凭着一把经商的好手,不借王室的力量,在财力上便足以同八大世家平分秋色,结果被当时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夏帝给格杀,若是这般也就罢了,陈王一死,当时陈王府就是块案板上的肉,夏帝便想直接赶尽杀绝,用武力拿下所有,那个节骨眼上的陈王府就是树倒猢狲散。”
小伙有些不信:“那方大家也不可能一人挡退千军万马,他那时也才是五品的修为。”
老者有些谈的激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问题就出在这邸报上,把夏帝是说的没脸没皮,当时夏帝本就是要在清晨的时候调动军队以迅速屠灭陈王府,结果方大家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情报,出手更快,连夜印了二十多万份的邸报,连夜抛进陈王府周围的大小人家,那文章写的叫人义愤填膺,当时我看完报就冲出门。”
年轻人好奇到:“那你还记得那份邸报上记着什么吗?”
老者略微一顿:“现在记不清了,但意思还是记得的,弟若能杀兄,则天下何人不可杀,即便是历朝历代王位之争到最后,败者要么被软禁,要么自杀,这兄弟相杀是为大忌,所以那天早上去往陈王府的路便被人堵的严严实实,便是当时的领军都尉,现在的莽将军皇甫烨也不敢强行开路,他要是动一人,那夏帝就坐实了暴君之名。”
小伙看了看茶馆台上唱戏的小娘,说道:“那你们也不可能就一直在那儿堵着吧。”
老者摩挲着掌心的老茧,回到:“你忘了当今的太后了,当时的王后最爱看邸报打发时光,一开始先王只当邸报科是个写小说文章的新鲜物,再加上王后颇为喜欢,便特意留下这个看似多余的科室,那一夜第一份邸报就是送到王后身边,陈王是王后所出的唯一一个独子,当时先王西征妖众驾崩,唯一的一个亲儿子又死,当晚王后一夜白头,王后自然不会不管。”
年轻人抢先回道:“所以阻止夏帝的是王后?”
老者拿起桌上盘中的枣糕,尝了尝,应道:“也不尽然,夏帝当时就已经是九品大宗师,虽然是八大世家用资源累积上去的,但只要他想进陈王府,就无人可拦,挡下他的还是方大家。”
小伙把注意力又拉回到茶桌上:“这就不合理了吧,五品怎么拦得住九品?!”
年轻人鄙夷了一下小伙:“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要知道把境界分出内外理论的就是方大家,评武也是从原来的只看修为分出了内外两层,很多人基本都是外脉功力浑厚,但在应战身手上可能远不如比自己修为低的人。”
老者眼神微眯,似乎是在追忆着那件事:“谁说不是呢,当时的夏帝虽然的确是九品大宗师的外脉功力,硬生生用他的功力挤进了陈王府,但在门口被方大家缠斗了下来,被方大家拖在门口没得进门,方大家也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以五品战九品的人,也是那一日让所有人知道九品也是凡人,外脉的功力永远不能与实际战力混为一谈,然后一直拖到王后带着一群宗亲府的人到场,才算结束。”
小伙一边嚼着糕点,一边说道:“然后就是王后怒斥夏帝,从此不入王宫,方大家与夏帝在陈王府门口坐下论道一日,立下约定,事情才算平息。”
老者继续追忆着:“其实当时夏帝做出过挽留,方大家以赌约为凭拒绝了,夏帝作为尊重保留了邸报科,要知道大家的称呼百年才有一人配,当时的方大家一度被人轻视只是个小弄臣,结果那一日的论道叫人不得不服,那日方大家名动朝野,便出朝野,走得好不潇洒。”
年轻人有点不敢相信的猜到:“所以说方大家是被自己的修为活活憋死的喽!”
小伙有点惋惜道:“若是他能留下继续为官,岂不是国家多一栋梁,这边埋没于草野,实在遗憾。”
老者笑了笑:“你们两个不用操这个心,好歹他的弟子出山了,即便没有他的全部才智,若能有方大家的一半,也足以福泽百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好好营生,各安天命。”
小伙吃完一块糕点,擦了擦嘴:“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还是说说现下的吧,这方大家的弟子要娶这名满京都的小魔女,那些勋贵还有夏帝,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年轻人有些不高兴:“那些勋贵可以称陈王府的那位叫小魔女,你我不行,要知道陈王这些年善事可没少做,再说,那些勋贵也是自己讨打,纯属活该。”
老者喝下杯中最后的茶水:“行了,你们两个没必要考虑这个,娶郡主的不是你们,你们别操这个心,把货卖了,交完今年要交的税,想婆娘就回去找一个心仪的姑娘娶了,少在这儿瞎操心。”
年轻人和小伙应和到,随后便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老者仍坐在原地喝茶,年轻人转身拉起平民丙,小声嘀咕道:“走了,走了,你还真给我演上了。”
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的,领头。”
“你给我小点声,这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好不容易躲过了那群世家仇人,逃到这儿,这辈子就想安安分分结束了也不错。”
“好的,大侄子。”
“对了,方大家的门派在诸子时代叫啥?”
“小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