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质问孙美涵,谁是她姐姐,这让心理素质极强的孙美涵,心里也开始不爽起来。
她的确没想到,沈悦作为沈家的二小姐,说话竟然如此直白,不给人留情面。
但她的脸皮也的确够厚,红着眼睛说道:“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喊她姐姐,但没办法,你陈叔非要我这么喊,说我毕竟进了家门,是他明媒正娶的续弦。
这一声姐姐啊,我也是叫得的。”
沈悦简直要气炸了,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尤其是和秦水月关系甚笃的刘思染。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说,喊秦水月姐姐,是陈清洲给她的资格,而陈清洲是秦水月的丈夫,他既然都发话了,别人还能质疑什么?
沈悦还想说什么,却被沈佳音用眼神制止了。
刘思染清浅一笑,说道:“既然陈夫人喊秦姐一声‘姐姐’,那么,有些话我们还是要说清楚的。
最近我听说外面都在传,你儿子对我女儿有意思,可是你别忘了,我女儿佳音,是你姐姐的儿媳妇,你儿子勉强算她的小叔子。
所以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要收一收的,否则,这陈家又有笑话给别人看了。”
她的声音很温和,轻声细语,令人如沐春风。
可说出来的话,比直白的沈悦还让人心头不喜几分。
孙美涵知道刘思染一向讨厌她,但往日里,碍于陈清洲的面子,至少表面会和她和和气气的,但今天的话却是在结结实实得打她的脸。
沈悦“扑哧”一笑,说道:“这陈家的笑话真是多啊,正好燕京太无聊了,大家有个新鲜事儿乐呵乐呵,也挺解压的。”
沈佳音嘴角勾笑,看了一眼手机,刚才,她悄悄把沈悦她们的对话录了下来,然后发给了陈名。
很快,陈名就回复了她一句:“岳母大人和小姨子的战斗力真够强大的!小婿佩服。”
沈佳音笑意越发深了,脸颊泛红。
沈悦和刘思染都默默翻了个白眼,她们替她应付这个恶心的女人,她倒好,抱着手机傻乐呵。
孙美涵咬了咬牙,差点就要绷不住了。
但她今天的目的还没达到,所以,她依然稳坐泰山,叹了口气,说道:“我敬重姐姐,自然知道两个孩子的婚约,是她和沈夫人你定下来的,也知道你很看重这场婚约。
按理来说呢,我应该让我们帆境,不要有这方面的心思。无奈,我们帆境向来一根筋,他说如果他哥哥值得佳音等待,自然不会打扰她。
但是……”
说到这里,她故作为难。
沈佳音眯了眯眼睛,眉眼中透着不悦。
沈悦更是烦透了她这种拐弯抹角,说道:“想说什么就直说,我们家又不是住在深山里,没工夫跟你山里十八弯!”
孙美涵这才无奈地说道:“可能沈夫人并不知道,其实陈名那孩子在外面已经结过婚了,而且,对方因为他不长进,跟他离了婚……
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势利的人,但我也是做妈妈的,说实话如果我有佳音这么优秀的女儿,我是绝对不愿意让佳音嫁给他的。
先不说他是二婚,配不上佳音,就说他当初在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娶了别人,这根本就是不尊重佳音呀!
沈夫人,同样是做妈妈的,你应该也不希望女儿找一个这么不珍惜她的,连小地方的姑娘都看不上的男人吧?”
刘思染愣在了那里。
她的反应让孙美涵心中一喜,心道:“她果然不知道那废物结婚的事情。我就说嘛,如果她知道,怎么可能会允许她高贵的女儿,和那种已经被踩成泥巴的男人在一起?”
可孙美涵不知道的是,刘思染之所以发愣,是因为没想到,有一天这孙美涵会厚着脸皮来她面前,嚼陈名的舌根。
对刘思染而言,陈名是闺蜜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半个儿子。
她待陈名,有时候比两个女儿还好一些。正因为如此,她才十分了解陈名,也能理解他在那种情况下,有多厌恶和排斥这场被家长定下的婚事。
当然,在知道陈名结婚以后,她也劝过女儿放弃,可女儿不肯,那个刘水又不懂得珍惜,所以,她最后也就随女儿去了。
刘思染刚想说什么,就见沈佳音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故作愠怒地看着沈佳音,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他结过婚?”
沈佳音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沈悦已经领悟到了这场戏的精髓,当即跳起脚来,说道:“什么?他已经结过婚了?那不行,那他怎么能配得上姐姐你啊?”
刘思染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啊,佳音,你可是燕京第一贵女,要找的,必定是家世清白、父母清白、自身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才俊,绝不能是这种歪瓜裂枣。”
沈悦深以为然地说道:“就是啊,那陈名本就是一个商人之子,说难听一点,他比起咱们家这种背景的子弟们,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比他那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强一些罢了。”
孙美涵:“……”
她直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明明这两人都在贬低陈名,她也应该感到开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两人是在指桑骂槐,尤其是沈悦那句极具讽刺的‘异父异母’,让她难堪到不行。
孙美涵深吸一口气,说道:“沈夫人,您也别生气。佳音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其实呢,我们帆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佳音。
这个傻孩子啊,跟我说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娶佳音,只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公,过得幸福美满就够了。
唉……我这可怜的儿子哦,我这做母亲的,哪里舍得他这么傻乎乎地单相思啊,所以我今天才厚着脸皮跑来,想说希望你们给我儿子一个机会。”
这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沈佳音,终于缓缓开口道:“听说柳家为了讨陈二少的欢心,将孙女都送来了,我在回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不少他们两个的风花雪月之事。
这样的男人,我可没那个福气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