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眼皮一跳,一本正经的回答,“流了那么多血,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可能醒的这么快?”
“可是刚才那女孩说她醒了?”贺添狐疑的又去看床上的向晚,确定她一动也不动之后,眉心皱的很紧。
一个说醒了,一个说没醒?
这爷孙两个玩他呢?
“妮儿就听到这姑娘说了两声梦话,就以为她醒了,这个傻丫头!”老头笑骂了两句,表情看上去十分的轻松,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贺添也就信了。
毕竟他曾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比起初来乍到的向晚,这些人更没必要帮着她骗自己了。
况且昨晚向晚身上的鲜血,他也不是没有看到过……
暗叹一声,贺添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向晚苍白的小脸上。
“她梦话里说什么了?”他问。
“……”老头一僵,眼神莫名有些慌乱起来。
不过好在他这辈子见过的病人也是无数了,就随便搪塞了一下,“就喊疼,哎,喊的那叫一个可怜。这苦命的女娃娃,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下那么重的手!”
伤口老头检查过,显然是被鞭打的。
他们这个闭塞的老山村里,不少年轻人做错了事情都会被鞭打受罚,他医治过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
老头这随口编造的谎言,却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贺添的心里。
他面露愧色,想起昨晚自己暴躁起来做下的事情,心底懊悔不已……
不仅仅是因为贺廷之,单就是向晚这个女人,也是他这数年来,唯一遇上的一个能说说真心话的知心人。
他怎么舍得对她下手?
哎……
要不是她说的那些话刺激他……
沉默了许久,贺添才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说不好,等看她还发不发烧,消炎药水也只有这一瓶了,要是再感染的话……”老头说着说着就摇头叹气,他是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这里可不比外面大城市医疗条件好,他们这儿连最基本的消炎药都没了,最好是这姑娘命硬,自己就能挺过来,否则……结果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贺添却是上了心,急忙问道,“怎么连消炎药水都没有了?你们在搞什么?”
“这可是全村最后的一瓶药了!前两天有一场火并,都给用完了呀!”老头也很无奈,他也没办法。
有没有药,全是那些人说了算,他能在这个地方保住自己的命,完全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念过书,会缝针。
不然的话,哪儿还有命能活到现在?
贺添听的眸光一沉,二话没说,转身就出了屋子。
等他走的远了,老头才回到向晚的床边,替她拉了拉背角,“姑娘,我一会儿让妮儿给你拿点东西过来,你吃了好好睡上一觉,醒过来就有体力了。”
说完,也跟着离开了。
等到屋内再一次彻底的安静下来,假寐的向晚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她没有办法故作坚强。
如今的她,身上满是伤痕,虚弱的不行,刚才只起来走了几步而已,她都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