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能明白,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正经的舅舅,也会在这里输了那么多的钱。
没有真正身处于这样的氛围之中的人,真的很难理解那种所谓的赌徒心里。
有的人是为了一夜暴富,为了做梦家财万贯。
而有的人却只是因为内心的空虚,在这种地方有人捧他,花些钱就能让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沉思中,陈天浩已经领着向晚他们去了比较僻静的一张赌桌。
这里一共就三张赌桌,明显和靠近电梯门口的那些挨的很近的赌桌不同,看起来间隔距离比较大,并且没有一个围观的人。
另外两桌都满座了,只这第三张桌子,除了荷官之外,就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儿。
也许是因为在这人声鼎沸的赌场中,他一个人坐着不免显得有些特别了,向晚便多看了他几眼。
黑色短发,梳着大背头,国字脸,五官突出,光看这相貌,就有种硬汉的既视感。
他还穿着成套的正装,白色的西装外套被放在了椅背上,露出内里的银色马甲。
马甲的左胸前似乎还挂着条链子,看成色,价钱应该也是不俗。
陈天浩在这个时候过来跟贺廷之解释道,“贺先生,不好意思,您今儿来的时间有点晚了,现在雅桌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位子了,您看……”
说话的时候,陈天浩的语气里都带着小心,生怕哪个字说的不对就让贺廷之生气了。
他的这种态度,让向晚有些好奇。
但随即又想,好像大部分的人见到贺廷之,都是这种态度?
如今再看陈天浩,似乎也不觉得有多么令人稀奇了。
至于他说只有一个位子了,向晚还没搞清楚是这么回事儿,就听身侧的裴易道,“我们两今儿就是陪太子读书,他一个人玩就行,我们陪着。”
电光火石之间,向晚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一来三个人,陈天浩肯定以为他们都是来玩牌的。
实际上她现在穷的叮当响,在这里随手输掉几百上千万,都真不如给立恒拿去周转周转的。
所以她赶忙结过裴易的话,用刻意压粗的声线说道,“也是,我们就看看。”
贺廷之闻言,回眸扫了两人一眼,眸光深沉。
向晚和裴易都很自觉的移开了视线,免得被死亡凝视!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陈天浩一看这情形,连忙就找台阶下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巧了。不过咱们这雅桌是不许旁边有人看局的……”
说道这里,陈天浩就示意贺廷之去看第三桌那唯一的一个客人,“贺先生,本来您和您的朋友一起玩就没这规矩了,但俞先生也是客人,这为了公平起见,还是……”
后面的话陈天浩没敢说出来。
有些话他能让贺廷之意会,却是万万不能亲自说出来的。
来这里找乐子的,个个都是爷,他要是擅自做主的开口,就等于凌驾于各位爷之上,那可是要丢小命的事儿。
贺廷之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来了这种地方,不下场子玩两圈,怕是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