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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假难辨

方逸哲和许墨从别墅离开后,丁思雨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姐,我通过海选了!”喜悦之情从另一头传来,溢于言表。

“是吗?恭喜你。”丁思雨微微一笑,思绪却落在了别处。

“姐,你不开心吗?”

“没有,姐姐很开心。”丁思雨边安慰她,边踱步到书桌旁,把许墨带来了的止疼药放进了抽屉,“你一心想获得代言也是为了帮我减轻负担,知道你通过了海选,姐姐当然替你开心。”

“姐,你就放心吧,势在必得。”丁念晨自信满满,“我给他们寄过去的demo他们很喜欢,说可以作为广告曲使用,到时候还会给我版权费。还有还有,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我手持紫贝壳的单人形象照很符合氧气女孩儿的气质。”

“嗯嗯,加油。我们家念晨最棒了。”

“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到时候等我拿到了版权费和代言费,我就给你买书买鞋买衣服,还要带你去吃好吃的。”

“呵呵,就你嘴甜。”

“姐,还有件事儿,他们说复赛的时候希望我带着紫贝壳过去,因为他们打算让进入复赛的选手每个人都手持紫贝壳念一句广告词,所以紫贝壳我还要再借用一段时间。”

“没事儿,你要用就先拿去用吧。”

“谢谢姐姐。我答应你,一定帮你小心保管,我知道它对你来说很重要。”

其实丁念晨并不知道紫贝壳背后真正的意义,她只知道这片紫贝壳是姐姐从海边捡来的。那场台风过后,姐姐带回来一笔钱,说她躲在一家民宿打了几天工,给客人做做饭什么的,然后老板一高兴,就给她多付了好几倍的工资。这笔钱是她们的救命钱,还了高利贷之后,就所剩无几了,爸爸便让姐姐再去那家民宿打工,可她说什么也不肯去了,哪怕爸爸拿棍子追着她打,她都不干。

自从那次回来后,姐姐沉静了许多,也没以前那么爱笑了,好像有了什么心事,经常半夜偷偷一个人爬起来,坐在窗前看着这片紫贝壳发呆,有时候还会抹眼泪。丁念晨那时候年纪尚小还不太懂事,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结果爸爸说姐姐肯定是撞邪了,说不定那片紫贝壳上面附了个什么脏东西,吓得丁念晨再也不敢提关于紫贝壳的事儿了。

直到这次炒得很火的“寻找最美氧气女孩儿”形象代言人招募活动,她才想起来好像姐姐的手上就有这么一片罕见的紫贝壳。她跟姐姐借紫贝壳的时候还顺带提到了小时候的事儿,姐姐还笑她,“每次妈妈讲睡前故事,你都没认真听,睡得跟头小猪一样。紫贝壳上面哪有附什么脏东西,传说中的紫贝壳是能给人们带来好运的,它住在大海深处,取大海之灵气,纳日月之精华,只要得到它就能实现心中愿望。”

“姐,没想到你比我还幼稚呢,这只不过是妈妈编故事来哄小孩子的。”

“呵呵,那也不一定。我们心中总得留有一方净土,有些美好的幻想,不是吗?”不管紫贝壳的传说是真是假,但至少那次还完高利贷之后,她们就没再东躲西藏了。

“是,我姐姐说话好听,说什么都对。”

“你这个小家伙,就会哄我开心。”丁思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姐,我哪里小了?”丁念晨挺起胸脯,一阵坏笑,“明明就比你大很多好吗?”

丁思雨拿她没辙,笑着挠她痒痒,“那得拿皮尺来量一量才知道。”丁念晨边笑边躲,两姐妹笑着抱作一团。

方逸哲周末毫无悬念地去了不舍客栈。周一回到公司开完早会,市场公关部把复赛入围名单和候选人档案一起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忙完后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水晶盒,并从水晶盒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片他一直珍藏的紫贝壳。他看着候选人照片,一个一个比对,最终把眼光落到了丁念晨的身上,照片上的女孩儿笑容灿烂,而她手中的紫贝壳也和他手中的这片高度相似,难道会是她?可名字不一样,报名表上填写的专业也不同,这个名叫丁念晨的女孩儿学的是商务英语,而且时间也不对,她才读大二。方逸哲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把阿佐叫了进来,“阿佐,你让Seven来一趟我办公室。”

市场公关部经理很快就到了。

“方先生,您找我?”方逸哲不喜欢他们叫他小方总,也为了跟他父亲的称呼区别开来,所以公司的人都称他为方先生。

“坐。”方逸哲让市场公关部经理坐到了他办公桌的对面,“你让人拿来的这些候选人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想问下复赛是什么时候?”

“这个周六。”

“好,到时候一切照常进行。但最终冠军,必须是她。”方逸哲把丁念晨的档案袋推了过去。

“这——”市场公关部经理感到有些为难,“您这是打算要内定吗?恐怕董事会那边不会同意。”

“不需要他们同意。”方逸哲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那些档案袋,“这里面也有很多不错的女孩儿,但是我觉得最符合氧气女孩儿气质的,就在你手上。”

“那我用不用事先跟评委们通好气?”

“不用,我手上还有一道生死符。票选结果出来后评选出最佳上镜奖、最佳表现奖、最佳才艺奖,至于亚军和季军,也都随意。但是如果这个女孩儿落选了,我会让她复活,你私下花钱找人给她投票,数据要做得漂亮,还有就是要控场把握好票选节奏,不要让人看出了破绽,明白吗?”

“明白。”

“等事情办妥之后,你就去悦榕华城选一套房,作为公司奖励。”方逸哲故意停顿了一下,“不过只是首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压力才有动力,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懂我懂,谢谢方先生。”

市场公关部经理表面上宠辱不惊,实际上小心脏都乐得飞到了天上,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成为悦榕华城业主,还能和明星做邻居,回去要是让妻儿知道,估计得高兴疯了。

方逸哲深知行业套路,把潜规则玩得炉火纯青,因为他知道别人只会记得他们愿意记得的。在网络信息高速发展时代,一些负面新闻很快就会被新的热点所掩盖,因此万一外界有质疑,不解释不参与骂战,只要发份声明保持缄默就可以了,等沉寂一段时间后再传递些正能量,捐捐款什么的,很快就能洗白,也不会让宏基伟业的股票受到太大的波动。若是搁以前,这些都是他嗤之以鼻不屑去做的,但是现在要跟一群老狐狸斗法,不得不用些手段。

到了周六,万众瞩目,结果如他所愿,他现场提出来会邀请最美氧气女孩儿的冠军共度晚餐,除了代言费,还会附送一套紫贝壳公寓作为冠军奖励。丁念晨简直不敢相信竟然可以和方逸哲共进晚餐,他现在可是少女杀手,都有了自己的粉丝后援会。

丁念晨坐在方逸哲的对面忐忑地吃着牛排,有些紧张,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可思议。方逸哲笑笑,他最近和“丁”这个姓还真是有缘,不过短短几日,就认识了两位丁小姐。

“丁小姐,我看你吃得很少,要不要来杯果汁?”

“好的,谢谢。”

方逸哲给她倒了杯蔓越莓混合果汁。心想:要么是她演技好,隐藏得够深;要么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要故意躲着他。不然怎么会对他如此无动于衷?

“丁小姐,好像你不太认识我?”

“没有没有,经常在电视上杂志上看见您,想不认识都难。”丁念晨就差没说出口,她们整栋宿舍大楼有一大半都是他的迷妹。

“哦,原来如此。”方逸哲用刀叉把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那请问你是那片紫贝壳真正的主人吗?”

丁念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那是当然。”

方逸哲听到这声音,感觉并不像是他要找的人,但是把两片紫贝壳放到一块儿,又是那样完美贴合,一丝缝隙都没有,明眼人都知道这对紫贝壳分明就是完整的一对儿。

他半信半疑,继续试探,“这次有选手把普通贝壳涂成紫色,然后还带过来参赛,你说好不好笑?以为这样就是真的了。”

“我这个不是。”丁念晨感觉他对紫贝壳的真假有所怀疑,认真回答,“我这个绝对货真价实,是纯天然的紫贝壳。”

“那请问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海边捡到的。”这个方先生怎么一直追着紫贝壳问个不停?

“哪个海边?”方逸哲完全不理会她情绪的变化。

“珠海。”丁念晨面无表情。

“哦。”方逸哲放下手中刀叉,“这就对了。那我是继续叫你丁小姐呢?还是应该改口叫你顾小姐?”

“方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是吗?顾雨。”

“方先生,我不叫顾雨,也不认识什么顾雨,您可以去查我的身份证,丁念晨就是我的本名。”

“好。”方逸哲不再纠缠,他倒想看看这个真假难辨的“顾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好意思,丁小姐,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没事儿。”顿了顿,丁念晨怯生生地问他,“您跟这个名叫顾雨的女孩儿有仇吗?”

“对。”方逸哲笑着挑挑眉,“我跟她的仇,可大了去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她之前在我这儿拿走了一点儿东西,我得跟她要回来。”

丁念晨没再追问,只是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个方先生也太小气了,他都已经这么有钱了,还在乎人家女孩儿拿他一点儿东西。难不成姐姐在海边捡到的这片紫贝壳是他丢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他三句不离紫贝壳。丁念晨哪晓得方逸哲说的是丁思雨拿走了他的心,自从丁思雨不辞而别后,他的心就缺了一大块儿。

晚饭后,方逸哲开车把她送回了学校,从玛莎拉蒂下来的那一刻,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即使已临近学校关门,还是引来了大门内的尖叫声和惊呼声。宿舍里的小姐妹们都对她羡慕不已,就算是之前瞧不起她的学姐,也忍不住托人来问她有没有留下方逸哲的手机号码,想加个微信什么的。只可惜走得太匆忙,她没有问,而且也不确定方逸哲会不会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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