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某些你根本不在场的事情难堪,感觉会比在场更糟:你的意识会翻来覆去回顾此事,从每个侧面进行探究,不断添油加醋。
好吧,也许你的意识不会这么做,但暴乍确实如此。
暴乍先从牙齿中体会到了难堪,然后是他的心窝。他希望这个帆船棺材已经盖好,看到他的尸体的话,无论如何他都会变得更加难堪。
“难道这真是暴芬恩的棺材吗?”
暴乍猜的没错,等走近后,他果然看到一艘十九世纪的古帆船。这口帆船棺材就像个绿毛水怪——船身覆盖着一层由柔软的苔藓构成的光润护甲,苔藓上点缀着半开的兰花。
倒翁拉着暴乍走近两步,原来船内并没有父亲的尸体,而是侧躺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女。:“喔!按辈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哥,他也是我的父亲。”
“纳尼?!”
“是的,没错,你可以叫我倒翁,不倒翁的那个倒翁,哈哈哈……”
倒翁初次见到亲哥哥,简直乐得合不融嘴。
暴乍懒得跟他费口舌,连连点头同意。
他们经过走廊,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暴乍望着楼下的花园。黎明的合唱已然开场,他看到几只黑鸟,还有些低低掠过的小麻雀,附近一棵大树的枝条上站着一只胸口有斑点的画眉。
暴乍觉得,有鸟儿在黎明歌唱的世界,肯定是个正常的世界、理性的世界、他乐意融入其中的世界。
接着,倒翁拉着暴乍来到里屋,只见穿着奇装异服的众人塞满了整个房间,他们站着围成了一圈。
“难道是艘帆船?!”
越过众人的头顶,暴乍隐约看到他们中间有一面船帆,帆船的斜撑杆和风向标都已经死死顶到了天花板上。
暴乍多次参加帆船竞赛,对帆船了如指掌,此刻,他非常确信看到的是一艘帆船,而且是一艘十九世纪的古帆船。
这艘古帆船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暴乍很是纳闷,这么大的船只是如何搬进房间里来的——就像纳闷那几辆旋酷的跑车是如何开进铁蒺藜森林里来的一样——通过门窗是肯定进不来的。
而且,这大帆船看起来是如此破旧,肯定是久经风雨和磨难,或是在室外闲置了很多年才搬进来的,因为暴乍观察到那船帆上蒙着厚厚的一层泥土。
暴乍心想,难道他们围着的就是父亲的棺材吗,这也……太时尚了吧!不过他还是想不通这么大的棺材是如何搬进房间里来的。
挤在帆船周围进行追悼的大概有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