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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林子惨案(1)

红彤彤的夕阳落下山峰掉入山坳里,余辉从容地投进天边的云层,浮起抹抹金灿灿的彩霞,浸染了半幕天空。大地静悄悄的,看不出浮华之处,也听不见任何的喧嚣,尘世的一切都放缓了,慢慢地行进。

林子静了下来,时有轻微的吵闹,乃拂过一抹清风,地上的叶子随风卷起来,窸窸窣窣地,不少枯叶随即碎裂崩坏。这个时候,经过山间的车辆已零落成少许,穿行此道的飚客们,速度愈发快了,轮子呼呼急响,卷起路间的积叶,哗哗的,散落两旁。

一辆改装过的精致的赛车一路狂飙而来,惊起一大群野鸡蹿进林间深处去了。它驶进山坳,狂冲而下,一忽儿飚过路边的悍马,突然刹下车来。司机是个精瘦的小个儿男子,油光的脸面衬上犀利的眼神,一副典型的小人模样。

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位胖乎乎的圆脸男子,他肚腹肥厚,凸得安全带绷得紧紧的。随着车子的急刹,他身子抑不住地前倾,晃得脑袋异乎寻常的疼痛。他刚刚打了个盹儿,神经没必要地猛然紧张起来之后,左手已"啪啪"两下打在司机的头上。

"回去还有事,为什么在这里停车?"他粗声问道。

"黄毛狗好像死掉了,在那里。"司机伸手指着后视镜,有些惶恐的说道。

胖子摘下墨镜来挂在衣领处,赘肉横生的脸上立时现出一只死鱼眼来,左眼处一条刀疤横向左颊,深深地刻在脸上。分明是刀的杰作。

他张大右眼看去,只见后视镜里正有一个黄毛的男子躺在地上,那双无神却异常骇人的眼睛似乎宣布着,他确实死了。而旁边耷拉着的男子却不认得,直觉告诉他,地上的男子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

"去看看。"胖子带着不容抗侮的语气说道。

两人先后下了车,走到刘彦平身旁时,胖子试探性地踹了一脚,不见反应。瘦子已蹲下身去探他的鼻息,"虎哥,他没事。"瘦子站起身来说道。旁边的黄毛显然大大的有事,他倒不用多此一举。

"带他回去问话,这小子我从未见过,不知来头如何。"被叫做虎哥的人吩咐道。

"虎哥,黄毛死了,那个女人却不知踪影,还用找她么?"

"我倒差点忘了!她既是大哥玩过的,我们撞见了这种事,怎么着也该找她一找,你看看四周有无可寻的线索。"胖子说时,已动手拖刘彦平的身体,将其放到车子后座上。瘦子很快发现了女人的尸体,吓得不轻,脸一下子变绿了。

他想着向胖子报告,转身跑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理应干点什么,他灵机一动,立时取出手机来拍了照,回到路边又拍下了黄毛的惨象。胖子得知女人死掉的消息,心里更觉得诧异,叫瘦子开车,立刻向林外驶去。

车子跑出不远,几辆警车"乌拉乌拉"迎面驶来。胖子重新戴上了墨镜,靠在椅背上睡了起来。瘦子偷眼瞥向警车,不料正撞上一个警员的眼,她也正看过来。瘦子若无其事的看着前路,驶过警车后方才舒了口气。

车里的女警员看着赛车离去,脑子里回想着,分明感受到司机异样的余光是有瞟着自己,虽然只是一刹那。直觉使她侧了180度的头,心里默记下车牌号后掏出手机来存了上去。

女警名叫王秀,正是私下里与唐伟肆意玩笑的人。他们接到报案消息后,扔下手头工作火速赶来。唐伟自此而后,忙得团团转,这件杀人案后,接着就是仓库的杀人案,而手头上还有计森,已经让他应接不暇了。不过,这样办案的日子使他感到充实,直觉也告诉他,升职只是早晚的事儿。

到了现场之后,警员各司其职,约摸一个小时过去,通过分析各方的粗略报告,唐伟心底已有了个谱。林里的女人有被性侵的迹象,可是并未****而被刀捅死。公路边的男人也死于刀捅。这一切指向一个解释,就是凶手假造了一个杀黄毛强奸女人的迹象,真正的目的是想杀了两人。

他喜于有这样合理的推理,心底大骂着凶手的蠢笨。假造现场也该弄得像样一些,一眼被他瞧穿了实在不像样。他叫过王秀来,问她有什么看法。

王秀刚被分配到局里不久,跟着唐伟四处奔波,受他指点些有用的探案技巧。她摇摇头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可是在唐伟说了自己的推测后,她却觉得有一丝不妥,可是什么地方一时却说不上来。唐伟敦敦教诲她说:"以后在案发现场要用心看,用心想,自然会有些发现。"王秀深深地点了几下头,按他说的去查找线索。

不一刻的工夫,她便在路边发现一个桃木色的拇指大小的配饰,上面刻着一个醒目的字眼"轩"。她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拾起来放进证物袋里。这没准儿是突破点呢!她不无兴奋地想到。

瘦子一路加速驶出林子,向西郊方向驶去。西郊的贫民窟里,是没有任何车辆存在的,有的只是破破烂烂的手推车。在贫民窟的外围,空气相对要好一些。贫民窟的西面,也就是通往城里的方向,条件最好,可是世面也较混乱一些。

这里聚集了三教九流,地痞流氓,在江湖上有点地位的人,在这里也有一席之地。这里时常流血,纷争激烈,黑帮换代频繁,风云诡谲。而瘦子车去的地方正是这里。

赛车停在了一幢破旧的空厂房的地下车库里。厂房看来似乎经历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而他实际的年龄不过四五十年,停用不超过两年。外墙贴近大门的地方,一只涂鸦似地的标志物大而亮眼,一只龇牙咧嘴的恶狼头圈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圆环里,而它嘴里流出几滴口水来,正落在圆外。

这里便是疯狼一帮人经常活动的地点,墙上的涂鸦是疯狼的logo,寓意十分的明显:强大、拓疆。组织的老大外号疯狼,几年以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断强大自己的实力,挫败竞争者,使对手闻风丧胆。这和商场上极力打造品牌理念是一致的,名声一出,就有人买账,事情也自然好办得多。

而在这栋楼里,他们活动的地点主要是地下室。顶层虽废了,地底却热闹得多。B市的废旧建筑太多,一时不及整修与重建;此地的居民生活水平不高,建筑在一般的情况下,屹立七八十年不倒。而郊区的颓圮之象,一大半因此造成。所以这个地方,是混混的福地,活动自由无拘无束。

车子停在一大片红红绿绿的绚烂的车间,赛车全经过改装,虽不是名牌货,却也性能优良。瘦子抱下刘彦平,将其扛起来转进一间黑屋子里,扔到墙角后锁了门。门上有一道暗格,镶了尘渍满面的薄玻璃片,他拉开玻璃,使房间内能透进一抹微弱的光线。"有你好受的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回到胖子身边时,胖子正在打电话,他不用怎么听便知道,胖子在和疯狼通话。因为他的语气明显的柔和了许多,字语间的敬畏凭直觉便能感受出来,他不敢出声打搅。

"她是真的死了,我亲眼见到的,在郊外林间的公路旁,毒蛇的一个兄弟也死了,被刀捅死的......是,就是黄毛狗,看不出是谁做的,不过我会尽快查出来......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对了大哥,我拍下了黄毛狗和女人遇害的场景......"瘦子见机翻出照片来,伸到胖子的眼前。"我这就过去。"胖子一松皱紧的额角,挂了电话,向瘦子道:"去见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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