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只剩下秦守仁五人,秦烨已经陪伴秦风离开。
秦守仁现在仍然有些无法理解,在这里,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像撒娇一样说出那样的话。大厅内有些沉闷,现在已经到了正午,未曾想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厅内的空气很燥热,但秦守仁却感觉浑身冰冷,他隐约想起,那个少年的眼里似乎有一丝紫气。
紫色,在一片大陆上,有睿智与自私的意味。
午后,五人已吃过午饭,但却一直未见到那爷孙二人。
傍晚时分,在秦风原来的小瓦房里,一个老人坐在木桌前,看着一本古老的手札。这时,秦风缓缓睁开眼,傍晚的夕阳映射在房中,有一丝暖意萦绕。“你醒了。”秦烨一脸慈祥地说。他扶着秦风正坐在床上。秦风凝视着窗外,秦烨看着他的孙子。在短暂的宁静之后,秦烨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我刚才帮你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你的灵骨不见,想来应该是那几个家伙动的手。今天上午,他们编造谎言诓骗我,说你是因为与他人比武受的伤,若是我再逼问他们,他们怕是要扔一个不知哪来的阿猫阿狗的尸体在那议事厅上,让我闭嘴。秦家已经没落到这一步了,唉……”
秦风回过神来,劝慰道:“爷爷不必唉声叹气,有什么想问孙儿的,便开口吧。”
秦烨愣了愣,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微笑道:“爷爷只是和你抱怨,不过你放心,今后有爷爷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秦风转过头,看向窗外的落叶,喃喃道:“那爷爷不在的时候呢。”一下子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谁也没有开口,唯有秋风细数着落下的枯叶。
过了一会儿,秦风道:“如果今天我叫爷爷动手,杀了那几个老家伙,爷爷也会动手吧。就算不杀,给他们一点教训,想来您也不会违背我的意愿。”秦烨道:“唉,没错。”秦风接着说:“可那样的话,难免失了人心,降低了我们秦家的实力,再加上罗家虎视眈眈,秦家必然会衰败。我不处罚他们,就可以笼络人心,巩固您的地位,让别人觉得您的孙子是一个宽容的人,而您也变成了一个宽以待人的长者。而秦家就可以更加团结起来,抗衡其他家族。日后您在族内,我越是谦逊有礼,他们五人便越是羞愧。我在族中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无人质疑。”
秦烨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般能够隐忍。可霎时间又忧虑起来,但又欣慰道:“孩子你长大了。”秦风看出爷爷的忧虑,道:“爷爷不必担忧秦家,您回来了,秦家会强盛起来的。”
听到孙子这番话,秦烨心里五味杂陈,凝视着自己的孙儿,道:“我是怕你杀了他们,他们毕竟是秦家的人,风儿。”秦风微微一笑,道:“秦风已经死了,爷爷。”
秦烨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他搂着秦风的身子,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干枯的树叶从中发出来一样,他说:“苦了你了,孩子。”
“爷爷可以和我讲讲麟云城内的事么,还有暮色森林,这些年我从未离过家,不知道外面的事,爷爷跟我讲讲,可以么。”
冷寂的弯月,挂在苍穹之上,凉凉微风掠过枯树林。秦烨已然离开,秦风独自站在风中。这小瓦房是被这树林包围着的,是一个清幽的地方,不过这六年来一直睡在柴房,好容易才回来呢。
秦风确实已经死了,才使得修道台能够附身在他的身上,重活一世。屹立在凉风中的修道台感慨道:“没想到居然能重活一世,希望能平平淡淡的度过吧,我已经累了。”
修道台在秦烨的故事中,只听到了暮色森林的美,其他的,秦烨没有向他提起。修道台对这里一无所知,连“秦风”的记忆都没有,只是听着别人的话,随机应变,可难免会出现差错。于是便想在明天找几个仆人问问,找一点书看看。
在这里,只有他的紫瞳依然不变,妖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