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大晚上的，怎么不走正门？”
“你管我！”
林笙笙红着脸，整个人都被她抱在怀里，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是有一点点撒娇的感觉。
“乖，我不管你，谁还管你呢？这么晚了，一起睡吧。”
闻言，林笙笙脸上的温度再次高升。
“我不，放开我，我要回去。”
林染染睁开眼，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笙笙，你还记得五年前你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
林笙笙挑眉，这五年里，她说过的话多了去，她哪里会记得自己说过的每句话？
“你心里的根本就不是我……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林笙笙语气平淡地答道。
攥着林染染衣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我记得，那你觉得，现在我心里的人是不是你？”
说起来也可笑，时间真的就是一种调节剂。
也许是在这身子里待久了，她自己以前的记忆竟然慢慢地记不起来了，依稀记得那个姑娘的模样，与她这四妹很像很像。
而她，是喜欢那姑娘的，那姑娘的名字也叫做林笙笙。
她知道，她不可以拿小四去当做替身。
所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远离她。
但……为什么你却要悄悄地靠过来。
每年她的生辰宴，林笙笙都不会出现，也不会托人来送任何的祝福。
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偷偷地带着不珍贵却又珍贵的礼物，翻窗户放到桌子上。
一次两次，不会怀疑，但五年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明明都知道，她不爱她，却还是这样地来守着她。
这样的姑娘，她已经错过一次了，她不想再次错过她。
如果她们再不说清楚，等她嫁给别人，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五年了，这一次就换她来爱你一次吧。
林笙笙的心有些乱，她听得出来，也知道林染染快要成亲出嫁。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任何的反话，心里隐隐地还有着些许的期待。
可她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吗？
真的会有人接受她们之间的感情吗？
林染染似乎知道她的担忧，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当年宿氏背着林煜城干的事情，只有林煜城和小妾蓉氏知道。
原主也是偶然从蓉氏那里听到的。
蓉氏和那些喜欢八卦的妇女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家里的丑事，也只跟身边的陪嫁婆婆说。
陪嫁婆婆也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传，什么事情不该传。
目前除了他们四个，还没有人知道林笙笙不是林煜城亲生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告诉林笙笙是好，还是不好。
毕竟这小丫头之前一直以林家大小姐自称，要是知道她其实连林家人都不算，自己的娘亲去偷人，才生下了她，会不会很难过。
而且，她才十岁，尽管在这个社会是该懂事的年纪，但她还是不想让她承受太多。
“笙笙，有些事不是你的错，顺其自然就好，你我之间，与其他人无关，不用去在意。”
真的，不用去在意吗？
林笙笙还是有些担忧，但机会就在她的一句话。
而且这么多年，她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想要进入她的心里。
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哪怕只是爱她一天，一个时辰，也不辜负这么多年她的努力啊！
林笙笙小声地嗯了一声。
林染染当然是听到了，但……
“你声音太小了，我都没有听到。”
“……谁让你不仔细听的。”
尽管身在黑暗，但林染染仿佛却能看到小丫头红彤彤的脸颊。
“再说一次嘛，就一次，笙笙，我许你一辈子，你愿意吗？”
一辈子啊……
这个词，听起来就很美好。
林笙笙弯起嘴角，“当然愿意，不过说好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不许反悔。”
“好，我们来拉钩。”
知道这小丫头会起疑心，林染染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林笙笙的小拇指。
“拉钩？”
“没错，拉钩就是一种许诺的方式，这样许诺，是最可信的。”
林笙笙从未听说过拉钩，新奇地看着两人勾住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笨蛋。”
……
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门外穿着黑斗篷的人，拉下帽子，对着院子的一角，沉声道。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棣棠。”
“萱草，这其实就是你的真面目吧，在她身边是一个乖乖的侍女，在她身后就是这种凌厉傲人的样子，如果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会怎么想？”
棣棠双手环胸，靠着墙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五年的时间，她可是看透了萱草。
一身的武功，甚至比她还要强上几分。
却为了待在那个人的身边，遮上自己的锋芒。
“与你无关的事情，劝你别插手。”
萱草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睛里的寒光让棣棠一愣。
“怎么可能会与我无关呢？除去房间里的那位是我所伺候的大小姐，还有如此吸引我的你啊！”
萱草对于感情的事，清楚的不得了，一眼就看出了棣棠的想法。
“我只会许她一人。”
“那又如何？你许你的，我许我的，这有什么冲突吗？”
她对于自家小姐的魅力可是百分百的信任，绝对会把四小姐给吃定的。
到时候眼前的这位小佳人，不就是她的了吗？
“随你。”
萱草瞥了她一眼，戴上帽子，朝着冬墨楼外面走。
今晚，小姐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萱草的心中有些苦涩，但她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好她。
无论结果怎样，她都会尽她所能去保护那个倔强的小丫头。
翌日，林染染趁棣棠醒来之前，抱着还迷迷糊糊的小丫头，顺着小道，送回了秋砚园。
等到天亮的时候，便托人把那些画卷都原封不动地送回了蓉氏。
以没有感情的基础婉拒了那些人，现在还没到坦白的时机，能拖多久就先拖多久吧。
直到几个月后，一帮人来到了林府。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礼部侍郎林煜城之长女林染染，柔嘉成性，贞静持躬，今赐皇四子齐王为侧妃，钦此。”
由于林家的那点破事，外面人都不知道这府里谁嫡谁庶。
说正妻生的四小姐嫡，但实际上大小姐的待遇和地位比四小姐好的太多。
说没入门的女子生的大小姐嫡，可正妻的那个位置又撼动不了。
皇帝要想拉拢他们，自然得可着林煜城的想法，把他宠爱的大女儿嫁到皇家里。
皇四子？侧妃？
那她们该怎么办？
林染染和林笙笙心里都咯噔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