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已笙按昭夜清的地图到了城外,不远处就是军营。经过一道小沟,南宫已笙看到沟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人。
南宫已笙跳下沟,掀开上面的落叶和黄土,发现是几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直到南宫已笙发现其中一具尸体上红玛瑙吊坠,脑海里是三公主跟她炫耀父王送她的红玛瑙吊坠的回忆。
南宫已笙彻底崩溃了,无声嘶吼像是要把内心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不知哭了多久,南宫已笙起身,脸上再不见表情。
那天裕瑾笙疯了一样全城搜索。但也不忘把刺客尸体扔到昭夜清城外的房子,这种做法真让人生气。于是昭夜清把尸体装进空间,扔到了二皇子裕瑾泉的门前。
裕瑾笙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昭夜清会把尸体带到守卫森严的皇宫。
裕瑾泉看到尸体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刺客的着装和受伤的位置,明显是刺杀皇帝的那个。
撕下面罩发现居然是二皇子手下军队的副统,裕瑾泉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有人陷害他。
他并没有下过刺杀皇帝的命令,而且副统他一直都很信任,看来要好好查查副统最近都跟什么人来往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人在帮他,但至少不是敌人。
皇帝受惊,病倒了,这比前世提前了几天,江太医表示可以请他医术高明的师兄,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皇家有专门的驿馆,半月后神医抵达帝都,还没到驿馆安顿就被请到皇宫了。
皇帝身体好转,心情愉悦,带着神医去乙烯阁吃饭,当然了,是微服。
弦音刚进门昭夜清就看到他了,他依旧是温润如玉,头上多了一束抹额,上面有红似雪的红梅。
神医果然就是弦音,昭夜清坐在掌柜的位置,掌柜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小二招呼他们一行人,弦音不知跟皇帝说了什么,皇帝看了一眼昭夜清,眼里有一抹惊艳,点点头。
弦音走过来,轻声道:“已溪,最近怎么样?”
“除了有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的蚊子外,还算完美。”
弦音笑起来。
怎么说呢,弦音笑起来的样子像是雪过天晴,春暖花开,温暖漫上心头。
两个相似的人之间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明明交流不多却像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朋友。乙烯阁的客人都忍不住看向他们,两个同样柔和温润的人有种无人能插足的般配。
弦音抬手揉揉昭夜清的头,摸到昭夜清的脑袋时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收回手笑道:“我先去吃饭了。”
“小李,我带客人。”昭夜清跟店小二说。
“好嘞老板娘。”
昭夜清带两人去了之前预定的雅间之后便走了。
“弦音,你认识这里的老板娘?”皇帝见过的女人很多,温柔体贴的也有,但都不似老板娘那样,柔和恬静的样子好像春风拂面,万物复苏。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弦音笑笑,心里有些不适,他何德何能让皇帝等他跟朋友叙旧,不过是皇帝对昭夜清感兴趣了。
“哦?那她也会医术了?”
“溪溪从小便不擅长医药,说起来她还是药神谷唯一一个不会医术的弟子呢。”
“既然是药神谷的弟子,怎么不带红梅抹额?”
“溪溪毕竟不会医术,若是被人误以为是神医,岂不麻烦。”世人只知药神谷的人要佩戴红梅抹额,却不知药神谷的人只有在想要治病救人时才会佩戴。
世间可怜人甚多,以为药神谷是做慈善行业的,见到红梅抹额便冲过来求救,普通医师能治好的病也要死要活的喊救命。红梅抹额是药神谷的身份象征,不是红十字。
皇帝精神气越来越好了,从他三天两头来乙烯阁吃饭看出来的。昭夜清再傻也应该看出来皇帝在打她的主意了,但昭夜清无甚作为。
弦音很担心,多次暗示皇帝他两个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皇帝要么装傻要么装不知道。
皇帝不知道从哪听说昭夜清喜欢小动物,特地带了一只金丝雀来找她。
乙烯阁四楼的视野很开阔,光线也很好,阳光打在昭夜清的身上,弦音竟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已溪姑娘不喜欢吗?这可是血统纯正的金丝雀,整个皇宫才有不到五只。”皇帝提着笼子道。
昭夜清撇了他一眼,“客官慢用。”她是看在弦音的面子上领他们入座的,这皇帝打的主意太明显了,想把她放在笼子里圈养到死然后继承她的遗产吗?
晚上茶楼打烊,还是那样的细雨连绵,还是那座桥。裕瑾笙路过这里停下了脚步,看着雨中的女子打着一把梅花点缀的雨伞,慢慢消失。
他已经很多天没睡好觉了,刺客出现在二皇子府,二皇子查出了刺客近期与他的人见过面。现在皇帝对他埋有疑心,皇帝身边的红人弦音也不接受他的贿赂,南宫已笙也消失不见,昔日的意气英发也被磨得七零八落。
“主人,皇帝似乎对乙烯阁的老板娘很感兴趣。”裕瑾笙身后出现个黑影,恭敬道。
“他是对她背后的财力感兴趣罢了。”皇帝不克制乙烯阁的发展,就是要让乙烯阁成为他敛财的棋子,现在目的达成,他自然要把这枚棋子收回来了。
皇帝以为乙烯阁在这里扎根,殊不知昭夜清早把乙烯阁的根基挪到前南宫国了。
南宫已笙本就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凝聚力强大,再借着昭夜清的财力支持很快有了自己的第一支军队。
现在弦音还只是药神谷的神医,昭夜清除了时不时出现在驿馆楼顶看看他是不是活着的就没什么事做了。
所以经常会研究些功法帮助南宫已笙的军队,殊不知这些功法将成为南宫国第一军队的天梯。
在昭夜清看来,这次任务极其简单,如果弦音是皇子之争死的,那就不让他参与皇子之争。
不参与皇子之争等于没有皇子,没有皇子等于没有燕国,所以只要南宫已笙复国成功,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当然了,弦音想不想当皇帝跟她没关系,她的任务是保他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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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皇帝便差人来提亲了,昭夜清知道他这是在提醒她,若是再不同意入宫,下次来的就不是媒婆而是圣旨了。
“真是个没有礼貌的人呢。”昭夜清坐在正位,轻轻抚摸怀中的小白兔。
“老板娘,享尽荣黄富贵是很多少人的必胜追求啊,你可要想好了啊。”李公公语气绵软,像是在商量一样。
“我现在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无穷呢。”李公公面上谦和,但这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她占了便宜一样。
李公公被噎了一下,“老板娘,我就说句实在的,您即便再有钱,那也只是钱财而已,哪有那至高无上权利更诱人呢。”
“李公公你可不要瞎说,我可没有篡位的打算。”
“哎哟您瞧瞧我这张嘴。”李公公一慌连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篡位是杀头之罪,虽然他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李公公,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你告诉你家主子不要来坏了我的名声,我还要嫁人呢。”昭夜清觉得有趣,假装认真道。
李公公走后,昭夜清就去驿馆找了弦音。
“弦音哥哥,我貌似闯祸了。”
弦音看她温温润润的样子,不紧不慢的一点也不像闯祸了跑过来向他求助。
“说说,又闯什么祸了?”弦音看到昭夜清的那一刻眼神就柔了下来,眼里像是装了一潭春水。
“我本无罪,都是美丽惹的祸。”昭夜清感慨。
这句话着实把弦音逗笑了,“乖,你若是不愿就去药神谷待些时日。”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还有乙烯阁要管理呢。弦音哥哥,你不觉得嫁给你是一个好主意吗?”这样昭夜清既能时时刻刻在弦音身边保护他,又完成了支线任务,简直不要太划算。
弦音白皙的脸庞出现一抹红霞,有些紧张道:“溪溪,不要乱说。”
“弦音哥哥,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我......”看着昭夜清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被吸进去了,被她温柔的包裹起来,弦音心跳加速,避开昭夜清的视线。
昭夜清拉住弦音的衣袖,两人的手离的很近,稍稍抬一下弦音就能握住她,他好像感受到她的小手传来的热气,闷闷道:“明日是个好日子。”
昭夜清觉得有趣,抬手我握住弦音,弦音一惊连忙闪躲。
昭夜清也不在意,笑笑道:“我为你安置了一处宅子,你记得明天把我接到你家。”说完便走了。
李公公提亲是秘密进行的,所以就算皇帝想找弦音的不是也不能明着来。
“人类的情感委实奇妙。”昭夜清站在高楼塔尖,衣袂随风飘荡。
识海里的生命体闪了闪,像是在回应她。
系统与昭夜清的联系被切断了,是生命体做的,若是他在,一定惊诧于昭夜清现在的表情,嘴角的笑温润如细雨滋润大地,眼神空洞像是装着万物又像空无一物。
她像是卸掉伪装的神明。
“再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