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同样的时间,杜仲谦又来到顾槿辞的门前“丫头,那个。。那日为我做切除术的刀可以给我看看吗?”他低眉,一脸不好意思的支吾的说道。
“我有洁癖,救治过人的东西,用完我都会扔掉。”顾槿辞嘴里嚼着肉包子,小嘴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说道。
杜仲谦一脸失望的摇摇头,转身想要回自己的客房“不过,我可以画一个样图给你。”
“真的吗?太好啦!太好啦!”杜仲谦连忙去自己的房间拿笔墨纸砚,恐怕再晚一会儿顾槿辞会改变主意。
等他把东西拿过来,顾槿辞也吃完了手里的包子,看着杜仲谦那焦急的样子。
她胡乱的擦擦手就在餐桌上给他画里起来,并且还细心的将手术刀的大小和尺寸给标注了出来。
杜仲谦见顾槿辞画完样图后,没等墨迹完全干透,就拿着样图向外跑去,连句话都未来得及说。
气的暗影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这个杜老头,得了这么大的便宜,怎么连句道谢的话都不知道说呢?”
而正在为顾槿辞净手的明月更为直接“杀了他!”
惊的顾槿辞一个未坐稳,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失笑的摇摇头“他是个医痴,遇到新的医术法门,怎会不激动?你们不必在意。”
“小姐,咱们该启程了。”管家站着门开恭敬的道。
正在说话的主仆三人,见管家来叫,停下先前的话头,向客栈外走去。
此时的沐风早已等在门外“辞儿这两日歇息的可好?”
“辞儿很好,听说沐叔叔这两日又得了不少册子,不知可有什么有趣的?”顾槿辞一边兴奋的说道,一边上马车。
沐风见她上马车有些不稳,连忙伸出手扶她“小辞儿还是这样心急,我这次得的都是些诗集,你怕是会觉得枯燥。”
“诗集啊~辞儿倒是有些好奇,是怎样的诗集能入得了,您这诗词大圣沐风的眼。”顾槿辞吐舌打趣道,此时的马车也在他们说话间,向前行进了起来。
沐风宠溺的拍拍顾槿辞的头,宠溺的看着她“小侄女儿莫要打趣。”
“这是一位蜀国的女诗者,传闻她三岁能颂,五岁能吟,七岁就出了自己的诗集,她的诗风大气凛然,全然没有小女儿的矫作,令全天下的。。。咳。。咳咳”正在兴致勃勃的讲着的沐风,见一脸怪笑看着自己的顾槿辞,突然耳根一红咳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沐风叔叔啊~春天来了呢~说起来,男子到了您这样的庚龄,早该儿女满堂了吧!”顾槿辞扯着沐风的衣袖,斜眼怪声的说道。
沐风的俊脸更加通红,惹得顾槿辞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一直不苟言笑的明月,也扯着嘴角,两眼冒光的看着他,此时的沐风恨不得赶快离开车厢,挖坑把自己埋起来。
“豪情如炽倚碧空,素手一挥当拿云。笑看浮生有限时,登高阶者能几人?女诗者这诗词,可真是。。。”可真是眼熟啊,难道也是穿越而来的故人?
“小姐,后面那辆马车从出城时就一直跟着我们,怕是有些问题,小姐你警惕些,我现在去后面探探。”正在顾槿辞胡思乱想时,暗影突然说道。
此时,明月也手拿绣花针护在顾槿辞和沐风的前面,机警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不一会儿,暗影就打探回来,掀开车窗帘向里面探头说道:“小姐,那是杜老头的马车,他疯啦!”
听他如此说,顾槿辞“蹭”的站了起来“小姐!还是不要去了吧!怕是要污了您的眼。”暗影见她要往外走,立马出声拦道。
顾槿辞并未在意暗影的担忧,径直向后面的马车处飞掠而去,见自己拦不住小姐,暗影也只好快速跟上,既然拦不下她,只能跟过去保护她的安全,必经那个场面,一般人真的是无法接受的。
瞬息间,顾槿辞就到达了杜仲谦的马车前,她二话不说,伸手掀起车帘,当看到车厢内的情况时,着实被狠狠的惊了一下。
掀开车帘,一股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熏的顾槿辞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车去。
再看车厢的地上,分两边并排放了好多兔笼子,左边笼子里的兔子活蹦乱跳,右边笼子里的兔子表面不同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
有几个笼子里的兔子已经进行了包扎,但是还是能看出点点血迹穿过纱布渗透出来。
剩下几个笼子里的兔子,却是裸露着伤口,伤口上胡乱的涂了些药粉,那伤口还在不住的向外流着血。
此时的杜仲谦,则拿着打制好的手术刀,正准备向一只红眼兔子的后腿切去。
而他的脚下有两只被切了脖子的兔子正在濒死的抽搐着。
“杜老,你在干什么?!”顾槿辞见他要再出手,连忙急声制止道。
被打扰了的杜仲谦怒气冲冲的抬起头“是谁打搅老夫!”
当看清来人时,杜仲谦扔掉手里的兔子,两眼冒光的指着地上的兔子说道“丫头!你快来看,为什么这些兔子的伤口不能愈合?为何还会化脓发热?”
顾槿辞蹲下身来,抱起一只耳根化脓的兔子说道“伤口化脓是细菌感染造成,为防止化脓,在下刀前要用高浓度烈酒和烛火为手术刀进行擦拭、火烤消毒,下刀后,要用高浓度烈酒为刀口处擦拭消毒。而发热则是切除术后正常的术后反应,只要保持刀口处不被感染,发热自会褪去。”
听完顾槿辞的一番解析,杜仲谦紧锁着眉头陷入沉思,手还不时的拿起那几只受伤的兔子,仔细的观察着它们的伤口处久久不语。
而此时的顾槿辞见他又陷入沉思,再未出言打搅,转身跳下马车,向自己乘坐的马车缓缓走去,而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一个奇妙的想法,绕在心头,愈演愈烈。
跟在她身后的暗影心中也震惊不已,一般人看到车内情形都会惊呆,胆小的肯定会吓个半死,小姐如此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识,真是非一般人也,他更在心中坚定了终生追随顾槿辞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