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封子睿纳妾,但所有的礼数均是按照娶正妻的规矩操办,最最重要的是洞房安排在封子睿居住的紫竹轩,给足了新娘面子。
火红的八抬大轿,四角金黄色的流苏垂挂轻甩,喜庆的唢呐,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大摇大摆地行至封府的正门,外面早聚满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
“好气派哟——”人群中飘来艳羡的抽气声。
“听说封家二少爷才娶妻不到三个月而已,这么快就又纳妾了,他也不怕闪了腰?”纯粹是狐狸吃葡萄的心理,肯定是男人才会说得出酸得倒牙的话。
“唉——天皇老子都没有他结婚得快!”
“二少爷虽然不是天皇老子,但在长安城可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的!他们封家的生意全靠他一个人打理,在长安城排行老大,他当然有资格牛啦!”
“不就是纳个小妾吗?至于这么气派吗?”
“这个小妾可不一般,她可是醉月楼的名妓,卖艺不卖身的那一种,据说是拥有倾国倾城之美貌、闭月羞花之神韵啊,这一次能被二少爷了赎了身,还不是迷住了二少爷。”
“那正牌妻不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吗?”叹气,摇头,有人鸣不平。
“谁说不是呢?既然有了红粉知己,干吗还要娶别的女人?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一个黄花大姑娘了吗?”掬一把同情泪,却也只能望洋兴叹。
八抬大轿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之中,大摇大摆地走过正门,抬向封府的喜厅,新郎新娘正式拜天地,结拜夫妻——
由于是纳妾,再隆重也要在晚上办喜事,没办法,他封子睿再神通广大,这老祖宗的规矩却不能破,所以,拜完天地后,已是到了晚上的掌灯之分。
新娘宫依依端坐在喜榻之上,大红喜帕下的脸蛋儿娇艳滑嫩,媚眼如丝,水润的唇微微翘起,掩饰不住新婚的喜悦——
她终于和封子睿结婚了,从此以正妻的身份和他住在一起,他答应自己的,果真都没有食言,至于以后,那就要靠自己的聪慧才能在封家立足了
“依依——”随着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了封子睿低沉舒缓的轻唤。
“相公——”宫依依侧身闪过他迫不及待就要掀开喜帕的大手,娇羞地提醒:“你急什么呀,要用喜秤挑开喜帕。”
切——封子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虽然自己已经娶过妻,纳过两房小妾,可这些繁文缛节自己还真没有实行过。
拿起一旁准备好扎着红绸的喜秤,封子睿挑开喜帕,勾唇,含笑的眸子瞅着宫依依倾国倾城之姿。
“依依——”单手挚起她尖尖的下颌,封子睿脸上的霸气十足,这就是自己费尽心机娶到家的女人。
火红的喜烛,象征永结连理的红双喜,封子睿和宫依依双双喝过交杯酒,封子睿邪肆地勾唇,修长的手指玩味地挑开扣子,一把扯掉礼服,把新娘缓缓地推倒在床。
“你——”宫依依欲迎还拒,娇嗔道:“你猴急什么呀?”
封子睿玩味地挑眉,眼眸半眯,“良辰美景,洞房花烛——我们岂能辜负!”
“相公忘了一件大事。”
拧眉,封子睿定定地看着眼前妖魅惑人的女人,“什么大事?”
“拜见姐姐啊,相公,我可不想做一个专横跋扈的狐狸精,我想好了,一点要和姐姐好好相处,共同辅助你干好你的事业。”
封子睿摇摇头,沉吟了好一会儿,点头,牵起宫依依的手,直奔兰苑——
馨香四溢的兰苑,柳香芸让绿萍将那副《蝶恋花》悬挂在庭院当中,旁边挂起红红的灯笼,身前摆着古筝,纤长的指尖,轻挑慢捻,以曼妙的琴声倾泻着心中说不出的浪漫情怀——
蓦然,一道异样的风景映入眼帘,定睛细瞧,不觉微微一怔——
一双纤巧的莲足,穿着红缎子的绣花鞋,鞋脸绣着鸳鸯戏水,一团杏黄的缨络点缀鞋尖,不脱袜而知脚,惹人遐思,好美的脚!现在,柳香芸终于明白有人为什么会有恋足癖了。
再往上看是水红色的襦裙,宽衣大袖,雪白的轻纱披肩,凝脂般的雪肤若隐若现,最后是一张美丽绝伦的脸蛋儿,眼若秋水,肌肤赛雪——
樱唇,俏鼻,娥眉淡扫,杏眼幽幽,澄亮眸底透着说不出的娇柔与荏弱,这是一个让男人一看就想呵护在怀的小家碧玉。
而那个有幸成为她保护神的男人正一脸豪情地紧贴在她身后,封子睿那黝深眸底透出的神情高深莫测,让柳香芸止不住一颤。
“依依拜见姐姐!”宫依依恭敬地下跪,诚恳地参拜。
嘎?这——这——柳香芸咬唇想笑,哭笑不得的那种,还好古代的女子都是手不离帕,及时掩住口唇。
就像在电视剧里常常上演的那种,淡淡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宫依依,柳香芸半天无语,先说好这可不是自己故意给她难堪,而是这场面实在让人——无语!
等到终于能说出话来了,柳香芸才淡淡地说;“起来吧,地上凉。”
不过,她好没好心到去亲自搀扶她,要她学那些正宫夫人的大度与宽容,自己做不到。
“姐姐,我——”宫依依刚刚站起身,就想亲热地偎向柳香芸,却被柳香芸不着痕迹地躲开,好像预感到她下面要说什么话时,断然打断她——
“恭喜二少爷,贺喜二少爷!听说西大街的迭迭香坊,可以替人加工十字绣,香芸特地将这首《蝶恋花》给人绣成绣品,作为二少爷的新婚礼物,绿萍,替二少爷收好。”
该死的,她怎能如此的淡定,明明就是新婚,她却像和自己成婚了几十年而厌烦了似的,封子睿冷着脸,阴鸷的眸光冷冷地直射着神色淡定的柳香芸——
“你——就没什么话说了吗?”
“哦,”柳香芸幡然醒悟似的眨眨眼,“祝二位白头偕老,永浴爱河!还有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位还是请回吧,我也累了。”
本想套套热乎的宫依依呆看了柳香芸半响,倒也不多说什么,施礼告辞,直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兰苑,柳香芸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才要重新坐下来演奏一曲,却忽然被眼前立着的高大黑影吓了一跳,只见封子睿不知什么时候,又折回来了。
“二少爷,你不抱你的新娘子,又跑回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
“好一个不欢迎我,柳香芸,你居然还有心情唱小曲。”
“否则呢,二少爷,难道你要我为了你纳妾而哭得死去活来吗?对不起,我办不到,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断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毁掉自己原来的生活。”
“你送我那首《蝶恋花》是什么意思?”
“祝愿你们俩君如秋桐,妾似桐花凤啊!”某女眨眨无辜双眼,好心地回答。
“你倒是大度得很啊,柳香芸。”这句话封子睿可是从牙缝儿李挤出来的,普天之下,都没有见过这般奇妙的女人,她倒还真是让自己长见识了。
“这没什么啊,二少爷,我还是比较怀念过去我们互不相干的日子。”既然你无情,我无意,那么大家还是各不相干的好,也好过互相伤害。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你自己也过得很好?”
“不是很好,而是更好!”我气,我气死他!
“好,好一个更好!”封子睿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修长的指直指柳香芸的鼻尖,“柳香芸,你等着瞧!”
嘎?我等着瞧?柳香芸气懵了,呆呆地看着那男人脚尖点地,身体用力向上一提,又一个凌空,几个旋转,眨眼之间身子已经飘飞出兰苑——
哈,哈哈,哈哈哈——柳香芸对着空无一人的眼前干笑,笑死人了,他封子睿纳妾,却让我这受害者等着瞧,这是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天理啦?
好吧,封子睿,你今天晚上铁定很忙,我还是让你先等着瞧吧,坏坏地一笑,一股叛逆的思想猝然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