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复回头,黝黑的眸子,看着柳清风,“柳老板,好久不见。”
柳香芸抱拳施礼,“好久不见,纳兰老板。”
这男人眸中的戾气,比起当前的封子睿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来得更加张狂一些,有一种叫着势在必得的表情,崭露在他的眸底,甚至都不屑看那封子睿一眼的。
“刚才听到柳老板要与封大老板联手一事,不知是否属实?”纳兰复锐利的眸子,虽然看着柳清风,耳朵却在听着,来自于自己四周的任何一个动静。
“联手不敢说,纳兰老板,我柳清风就只有一个迭迭香坊而已,至于封大老板那么大的家业,清风哪里高攀得上?”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是来挑衅的,也许,今天他本不打算来迭迭香坊,而是处于某种原因,匆匆来访的。
柳香芸决定还是避避风头的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古代这种时候,也没有什么合约可言,主要是靠的是信誉二字。
“纳兰老板不会是在担心什么吧?”封子睿忽然插嘴,眼中仍是那副从容和淡定,又像是猜透了某人的心思,而这想法,恰恰和柳香芸的猜测不谋而合。
“封大老板说笑了,你我的经营虽然同一个品种,但绝对不是一个档次,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纳兰复两手一摊,一副无辜的表情。
“那是自然,不过,纳兰老板的眼光可是比在下精锐多了,我封家布庄才研制了一种丝绸新花色,第二天你那个布庄就已经生产出了同样花色的仿制棉布,还真是凑巧啊!”封子睿状似夸赞的话语,却讽刺犀利得让人一听便知。
自此,冷面无情的商战,正式拉开了序幕——柳香芸只觉眼花缭乱,原来大商家都是这么煞费苦心的啊!
封子睿是棉里藏针、刚柔并济,而纳兰复则是色厉内荏,一副势在必得的咄咄态势——
柳香芸只是从季曼曼向自己叙述的内容里知道,纳兰复的势力正以一种不可想象的模式飞速发展,没想到他的人也是变化得如此的神速。
也许,刚开始他就是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商人,只是当初的实力小,深藏不露而已,那么现在他要明着和封子睿宣战了吗?
而八王爷那几个人,就只是袖手旁观,慢慢的品茶,对于商战,不关乎官府的事情,这就叫适者生存,一切的外力都无济于事。
柳香芸再次地唤来小妹,为每个雅座的客人,亲自泡上上好的茶水,对于自己的迭迭香坊成了某人的战场,很是无奈。
“纳兰老板的意思是说,我们封家出了内奸了?”封子睿仍是一副淡淡的笑,嘴里轻啜着,久违的上好茶水,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柳清风,眸底的意味让人心跳。
“这个——封老板,我想你的家务事,鄙人可不好多嘴。”纳兰复终于谦虚了一句。
“纳兰老板能保证永远不插手我们封家的家务事吗?”封子睿话中有话,锐利的眸子咄咄地逼视着纳兰复。
晕,这俩人,什么时候又倒了个儿了?柳香芸摇摇头,不置可否,再看向那纳兰复,竟然一下子哑了口,半响不说话,眸中的神情,高深莫测。
“我们封家是出了内奸,产品秘密被屡次泄露也是活该,所以,我才找了柳老板做帮手,想平倒几个铺子,以节约开支。”封子睿趁胜追击,却也留了一手。
唉,这就是古代没有专利法的弊端!纳兰复他只要有别人的设计方案,爱怎么仿冒,就怎么仿冒,哪个也管不着!就连这八王爷,也就只有坐着喝茶的份儿,不过——
“封老板,平倒铺子这种事——”柳香芸直觉不妥,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诶——”封子睿对着柳清风连连摇手,“柳老板,我们在这里谈这种事,好像是不妥吧。”说完,兴味地看着纳兰复。
纳兰复眸中急于探究的神色,一晃而过,说道:“这是自然,不过,柳老板,我们的十字绣绣布的合约——”
“当然还按合约履行,纳兰老板放心。”柳香芸保证,不过,这气氛太凝重,让人有些透不过起来,她甚至看到李云麒都在打哈欠了,唉——做商人,有时候还真是无趣呢!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掌击声响起,寇文逸突然站起身,双手向封子睿和纳兰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们俩的商场竞争暂告结束,现在,要让我们的柳大老板展示一下迭迭香坊的中秋贺礼——”
噢,这男人,果然是当走狗的料,柳香芸暗笑,那寇文逸比谁都关心八王爷的心情。
柳香芸淡淡一笑,帅气地扬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让小妹叫来,在楼下忙乎女客人的季曼曼。
季曼曼手中仍旧把玩着那个墨玉扳指,让柳香芸一见就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是见色忘友,这女人倒好,一看见古董这玩意儿,就把自己的老公都卖了,虽然自己是假的。
“嘻嘻,相公,我是不是特有才啊?”看见柳香芸眼中的不悦,季曼曼则是笑嘻嘻地附在她耳边,一副火上浇油的表情。
这暧昧的姿势,看在别人眼里,像极了小两口在打情骂俏,放在大唐,当作众人的面儿,那简直就是有伤风化,虽然是‘夫妻’,所以——
“成何体统啊,二老板?”封子睿诡异地一笑,上前,不动声色地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眸子里的玩味,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