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内奸……几天来,柳香芸一直觉得封子睿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这让她想起那天在书房中,他提起的内奸一事,不会吧?这该死的男人怀疑自己?
晕,狂晕,柳香芸在自己的兰苑里,气得绕着满园的菊花转圈,该死的封子睿,他还一代奸商枭雄呢,真是辱没了这么光荣的称号!
他封家和她柳香芸有什么关系啊?说长久一些,就是免费旅馆,看短暂一些,自己也就是临时打个尖,歇歇脚而已,她才不屑他的万贯家产呢!
“二少nainai——”绿萍小跑步地回到兰苑,大老远就喊叫个不停。
“慢点儿,喘口气再说。”
这两天倒是辛苦了绿萍,老是扮成小厮出去迭迭香坊,把自己设计好的图样送过去,然后再把铺子里的生意情况汇报给自己,倒成了季曼曼和自己的传话筒,辛苦自是没法说,让柳香芸直遗憾这古代怎么就没有手机这高科技的玩意儿呢!
绿萍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始说:“二老板说,八王爷一直在找你,甚至怀疑铺子真正的主人了,二少nainai,你那个柳清风的身份有十多天没露面了。”
可不是吗?久得都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柳清风的身份了,柳香芸拈起一朵洁白的雏菊放在鼻端嗅闻,不期然看见宫依依正往这儿疾步走来。
“姐姐,姐姐——”宫依依迈着小碎步,一身雪衣随风飘逸,美得犹如天宫里的仙子,脸上红霞绽放,眼儿弯弯,狐媚得犹如狐狸一般。
该死,柳香芸咒骂了自己一声,对这个视自己为亲姐妹的宫依依,自己居然用狐狸二字来形容她,当真是小人之举。
“依依,春风满面的,莫非是有了什么喜事?”有点儿愧疚,带着歉意,柳香芸努力让自己热情起来。
“姐姐。”宫依依撒娇般地抢过柳香芸手中的雏菊,娇俏地放在自己鼻子底下嗅闻,脸儿微微地泛红。
“怎么了?”
不会吧?怎么看都像是闺房之事呢?柳香芸咬牙,刚刚的愧疚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非要那这等荒唐难以启齿的事儿来刺激自己吗?
“姐姐,能不能让绿萍回避一下?”宫依依眨巴着美丽细长的眼睛,一脸的纯真烂漫。
音未落,绿萍已经识趣儿地走开了,拉着宫依依的丫鬟秋意,回厢房里干活去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心里虽然烦得很,可表面上仍是笑意盈盈,柳香芸直叹气,这都要感谢自己的经商经历,叫什么来着?阴奉阳违?唉,还真是讽刺!
“姐姐,我……那个……”宫依依丝帕半遮面,仍是羞答答地难以启齿。
“哪个?”急得想跳脚,柳香芸耐着性子傻问。
“就是——我有了,姐姐,子睿的那个朋友大夫说我怀孕了。”宫依依终于一吐为快,脸上绽放着兴奋的光彩,想来是乐翻了。
“呃,怀孕了就怀孕了呗,两个人结婚,怀孕很正常啊。”真搞不懂,她怎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柳香芸淡淡地说。
“姐姐,你——不高兴了?”宫依依忽然收住了笑,怯怯地问。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为封家添丁传代,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啊?”心里有些惴惴的,柳香芸忽然有些不安,脑子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依依在姐姐之前,先怀孕有了孩子,姐姐,你心里肯定不高兴,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劝子睿和你欢好,然后,我们一起——”
“慢着,你你……你说什么?劝封子睿和我欢好?”柳香芸柔功顿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儿。
“是啊,姐姐,你真的不高兴了,那个叫程诺的郎中说,我近日不能服侍子睿了,我会劝他多来姐姐房里的,到时候,姐姐就能和我一样怀孕了。”宫依依纯真依旧,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心地说。
怀孕?我的老天,柳香芸终于知道自己的烦躁为何而来了,老天,谁来救救她?她怎么就没想到怀孕呢?想想自己与那幽灵男已经来往两月有余,而且自己的那个——月事也不见来,这这——这不会是——
汗,汗如雨下,这大秋天的,柳香芸居然冷汗沁沁,心中五味掺杂,倒霉的自己,倒霉的命运,人家宫依依怀孕,简直是天降大喜,而自己怀孕,却是天降大祸,真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啊!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宫依依摇晃着发呆的柳香芸,焦急地问道。
“我还能怎么了?不高兴,生气。”柳香芸再也忍不住地没好气道,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转什么圈圈,总让人心里打鼓。
“姐姐,姐姐,对不起!”宫依依忽然跪下,脑袋直直地往地上磕去,眼泪流了一大把,哭成了一个泪人。
柳香芸忽然怔住,自己也就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儿,她犯得着这样吗?才发愣间,还没来得及扶起磕头如捣蒜般的宫依依,门口忽然一群人影晃过,只见大少nainai王银凤领了一大杆子的人飞跑过来,这边的宫依依更加地痛哭流涕——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
“哈哈,好你个大胆地柳香芸,居然欺负怀孕的小妾,回头再找你算账。”王银凤不由分说搀起宫依依离开了兰苑。
呵,呵呵,呵呵呵——柳香芸仰天冷笑,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不是栽赃吗?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为何而来了,看来一场风雨势不可挡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