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元嗣从宫里带回消息,皇帝为御前侍卫阿宝赐婚了。京城里顿时议论纷纷,皇帝不操心自己空置的后宫,却为近臣先赐了婚。
晚上,元霏姐妹躺在床上,吐露着女儿心事。元霏有些闷闷不乐。
元心侧过头看着她,“姐,你不开心吗?”
“唉……没有。”元霏也不知该如何描述,“我不知道。”
“陛下此举想必有他的道理,”元心安慰道,“这雷霆雨露,都在他一念之间,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啊,可是现在满城风雨,”元霏欲言又止,“我不想给白家丢人。”
“怎么会呢?姐姐是千金之躯,婚事是先帝定下的,陛下会给我们个交代的。”元心想了想,“你喜欢陛下吗?”
元霏撇过头,瞧了瞧妹妹八卦的小脸,“你懂什么叫喜欢吗?”元霏伸手捏了捏元心的小圆脸,元心的脸和眼睛都圆圆的,所以家里人都叫她“元元”。
“不讨厌就是喜欢吧。”
“我怎么敢讨厌他?”元霏无奈,“从小就知道要嫁给他,成为后宫三千的一个。书里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肯定不会拥有了。”
“我会一直陪你啊!”妹妹暖暖一笑。
“那你喜欢八王爷吗?”元霏盯着她,“你们每天都在一起,你喜欢他吗?”
元心,“喜欢啊!他什么都听我的,陪我一起玩,不像二哥总欺负我。”
……
上元佳节,元阳对幺妹的“欺负”发挥到了极致…
元宵前夕,元阳把妹妹叫到竹园,美名切磋,实为威胁。元心金鸡独立站在木桩上。
“听说明珠郡主年前,和三皇子祁宗,其弟元元…”晚风吹拂,元阳负手而立,发丝在背后飘舞,谦谦君子,嘴不饶人,“在马场受了伤,这元元是谁啊?”
元心一贯晓得她二哥的把戏,“我怎么知道啊?哥哥…”
“不会是我的妹妹元元吧?你和八王爷打着别人的旗号为非作歹,这要是让爹娘知道了,想必是免不了禁足反省抄家法了吧…”元阳步步紧逼。
元心跳到地面上,满面绝望,“二哥,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妹妹一向最听你的话了。”
“我进了一批花灯,明天我给商铺的人休假,需要人手,妹妹只要把灯都卖掉,郡主的事我马上忘掉。”
元心嘴撅得老高,“给他们放假,让我干活!果然不是亲生的!…好,那我先回去了。二哥早点休息。”
十二岁,正是爱闯祸的时候。不能和姐姐,仙仙,听枫这些伙伴一起去灯会,元心很不开心,低着头离开竹园,未行出几步,听见元阳的声音,随风传来,“你和元霏一样,都是我妹妹,二哥教你习武,是保护自己,不是伤害别人。”
元心回头望着,觉得二哥像个口袋,装着金银财宝和好多秘密,无所不知。他不像大哥中规中矩,总是头顶着无形的乌纱帽,他身处江湖,不问天下,活得自在。
……
上元节傍晚,元心一身小厮打扮,来到商铺,走在街上,人来人往,讲戏的,唱曲的,卖灯的,猜谜的,十分热闹。
瞧了瞧堆着的花灯,足足有五六十个,都是她任性的报应啊。元阳留了两个仆人给元心打下手,自己穿得一身红衣像新郎一样,据说是与邹家小姐一起逛灯会。
元心命下人把灯全点亮,提高了些许价格,买一盏送一句吉祥话,买两盏送一只香包,买五盏唱一段小曲,买十盏表演一段舞剑。
香囊是元霏平日练习绣工所作,小曲由她亲自唱,舞剑由元阳留的两个仆人,元心原本信心满满,夜色渐深,却鲜有人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