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晨最怕的事情终于降临,他忙说:“我现在的身体是十夜的,所谓的法力也是他借给我的。”
柳笛撇嘴,“他对你还真好呢。”
“你不信?”
她轻笑,“信。”但脸上写的分明是‘信你才怪。’
“你要究竟才能信我?”尚晨急于解释,抓住她冰冷的手。
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冷,柳笛甩开,“我可不知道,你们竟然长的一样,哎?也不尽然,他的眼睛是红色的,而你的是白色的!”他瞒了自己多久?
独处一室的时候,他仍旧强大,可她浑然不知,还对他同情怜悯。
尚晨低垂眼眸,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它们。”
“是不喜欢,你说怎么办?”
“那我就挖掉它们!”说着,当真将手指放到眼眶内,用了力气去挖。
柳笛吓的赶紧握住他的手,“别犯傻,我开个玩笑而已。”一根筋的动物,真难沟通。
“可你明明不喜欢,说我是白内障。”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从她的语气能听出,绝不是好话。
“那时候咱俩不熟!”柳笛劝道,把他的手拿离他的面部,“现在习惯了,还觉得挺特别的,识别度高,一眼就认出是尚晨你了!”
“真的?”这么说,这双眼睛好像有了特别的意义。
“当然,要不然,你岂不是泯然于众了。所以,以后别再说把眼睛挖出来这种话了。”
“……那,你还认为,是我骗了你吗?”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尚晨实话实说:“我觉得你说相信我,只是在安慰我。”
你这家伙,倒是挑剔。柳笛耐心的一一举例,“第一,你不说谎。第二,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过的很惨,依你的性格,就算寻求我的同情,也不允许自己被无能人类的欺辱。”说完,向他咧嘴笑道:“我分析的对吧。”
尚晨微微点头。洗刷了冤屈很开心,“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我爹以为我落水了,我得出去见他。”柳笛道:“你走吧。”
“我去哪里?”尚晨试探着问:“回那个小院等你?”
“……”说实话,她并不想和具有强大能力的尚晨独处,“那小院多憋屈。”
“不觉得。”尚晨道:“我在一个地方,可以静待几百年。”
果然是蛇。柳笛道:“那你随意。”
“那你想见我的时候,怎么找我?”
见他傻傻询问的模样,柳笛不好直白说出,你既已恢复,我再无义务照顾你,以后各走各路罢这种话。勉强低声道:“难道你没办法?”
“这个给你,你若是想见我,就让它告诉我。”尚晨指上立着一只蓝色的蝴蝶,他展开她的掌心,让蝴蝶轻盈的落下。
柳笛只见那蝴蝶幻化成了团蓝光,融入了她掌心,“没了,要怎么办?”
“你想见我,它自然就出来了。”尚晨笑,须臾,表情重现落寞,“如果你真的想见我……”
“好了,我该走了!”柳笛脱下他的衣服,疾步向喧闹的深潭方向欲走。
此时尚晨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耳畔道:“一定要来找我!”
“嗯,是,是。”她敷衍道。
从远处看,两人的姿势像极了情侣做缠绵的告别。
瑞涵的掌心紧紧握住的枯树枝,扎进了皮肉,浑然不觉。眼睛大大的瞪着,脑海中嗡嗡作响。他听到人们喊王妃落水了,便想抄近路,从这里冲到深潭那边,却不想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男人,是他以为带走了思瑶,永不会再出现的尚晨。
而那个女人,是……
“王妃走了。”这时,元海指着告别尚晨,急匆匆向深潭那边跑去的柳笛低声告诉王爷。
“不,那不是王妃!”瑞涵道:“那是刚才遇到的佘媛媛!”
元海不解,“王爷,的确是王妃,那个男人是尚晨。”
“闭嘴!”瑞涵揪住元海的衣领,怒道:“本王说了不是就不是!柳笛才不会和那妖怪私会!”
她说过向往强大的力量,她也说过尚晨比自己好,她经常无缘无故的消失,她每次回来都支支吾吾解释不清……
现在全部找到了答案。
—
柳天恒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宝贝女儿,从远处跑来,张开铁臂含泪扑了过去,“笛儿——”
被激动的老爹来个熊抱,弄不好肋骨要断掉。柳笛闪身躲过,“我没事了,爹。您冷静。”
柳天恒老泪纵横,“吓死爹了,如果你再出事,爹也不用活了!”趁柳笛不备,一把抱住她。柳笛挣扎,“爹,不能呼吸了!”
“嘘,笛儿,爹今晚就会离开,你照顾好自己。”这时柳天恒在她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的说。
柳笛一怔,继而大声说,“我现在没事了,爹,所以您就不要担心了。”
“走,赶紧回去,别着凉!”
柳笛应着,一边走一边巡视周围的人群,没发现那个人,她问一个仆人,“看到殿下了吗?”
那仆人摇头,柳笛便道:“再派人去寻。”
身冷,心更冷。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都不来看一眼。
她换了身衣服,重新回到席上,才被告知瀚王其实已离开回府了。
柳笛安慰自己,他或许病了,所以才早离开了。
避免打草惊蛇,在陆霜白面前,柳笛自始至终都和父亲保持距离。待寿宴结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王府。一问才知,王爷早就回来了,这会早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