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柳天恒这个岁数的武将不多,所以显得格外珍贵。
做寿当日,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想巴结的,自然准备了厚礼,亲自登门。连仇怨的亦派人登门送了贺贴。
柳天恒开怀大笑,与宾客说笑,不时担心的看向门口,随时等候仆人的汇报。
“小姐还没来?”这死丫头,究竟还记不记得今天是老爹的寿辰了。
正此时,就听院门大嗓门的仆人报:“瀚王,王妃到——”
柳天恒暗骂了一声,真不该把女儿嫁给王爷。因为他不得不自己做寿这一天对自己的女婿鞠躬行礼,并道一声:“臣参见瀚王殿下。”
齐瑞涵微笑,空扶了一把,“恩国公请起。”
柳天恒不能起身,因为他还要向自己女儿,瀚王妃告礼,“臣……”
“爹——”柳笛可不管那么多,赶紧扶起柳天恒,挽着他的胳膊笑道:“爹,别管那些个礼节,你拜我,我要折寿的。”
虽然长的完全不像,但这种性格绝对是柳天恒的女儿没错。瑞涵如此想。
“殿下,请。”柳天恒让了瑞涵进了布置好的正堂。
瑞涵理所应当的走在前,其他人尾随。柳笛开始后悔让他来了,明明是她父亲的寿诞,他一到,喧宾夺主,给老人家添堵。
“爹,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寿礼?”柳笛神秘的说。
“既是王妃所送,想必是珍奇异宝。”宾客中有一人适时恭维道。
“呵呵。”柳笛笑开颜,“爹一定喜欢,老霸气了。来,把它抬上来。”
刚坐定的瑞涵起身,微笑,“容小王暂时离席。”柳笛送她爹的礼物,他有幸见过一眼,味道让他无法忍受。眼见她又要把那怪物弄进来,趁早躲避。
“殿下……”柳天恒心说,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触犯了瀚王,怎么一落座就要走。
“爹,没关系。”柳笛对柳天恒说道,又朝瑞涵挤了下眼睛,用口型说,“我一会去找你。”
瑞涵心领神会,带着元海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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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好!爹喜欢!”柳天恒绕着装雪獒的笼子捋着胡须,满意连连点头。“比‘快来钱’和‘一百两’霸气多了。”
“那是自然。”柳笛道:“它同时厮杀几只狼不在话下。”
“是吗?爹哪天试验一下!”
“不,爹……要珍稀并爱护动物,您不知道,可能几百,几千年后,它就会变得很珍贵……”
“还不是个畜生,能珍贵到哪里?!”
果然,现在进行动物保护主义的教育年代还太早,“那您随意,我去找瑞涵了,马上就要开席了罢。”
方要离开,此时就听院内的仆人又报,“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到——”
死狐狸怎么也来了。听到皇帝的鹰犬到来,众人脸上喜色瞬间凝固,都浮上了阴霾。
毕竟锦衣卫和欢闹的气氛格格不入,就好比婚宴上,来了诵经超度的和尚。
陆霜白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眯的眼不到眼眸,嘴角轻轻勾起,先是拱手向柳天恒拜了一礼,道:“祝柳大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柳天恒冷冷的应了,道:“陆大人竟也会给老夫贺寿,老夫受宠若惊。”
陆霜白一抖衣摆,笑道:“柳大人没见陆某身穿麒麟服吗?执行公事罢了。”
柳笛本来打算今日寿宴后就劝柳天恒离京,告老还乡的。可现在陆霜白却带着大队的锦衣卫来访,难道是皇帝要趁现在动手?!她微微探身,见院内果然站了两队带刀的锦衣卫。
“陆大人——”柳笛跨一步上前,擦了把冷汗,笑着劝道:“公事先放放,今日是我爹的寿宴,先饮一杯再说吧。”
陆霜白不动声色,“怎么不见瀚王殿下?”
“他没在这里。陆大人有事禀告,我这就派人去寻,您先坐会。”
“不必了。”陆霜白道:“不在便好,万一伤及王爷,微臣担待不起。也请您退避。”
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连柳天恒也能听出来了,他哼:“看来陆大人不是来祝寿,而是来让老夫不痛快的。”
陆霜白听了,轻笑一声,道:“是谁让您不痛快,这话您可得想清楚了再说!柳天恒,接旨!”
全完了。柳笛痛苦的朝陆霜白使眼色,求求你,不要念出来。
她一边和陆霜白眼神交流,一边向装雪獒的笼子边移去。
陆霜白挑挑眉毛,言下之意。和我无关,我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柳天恒接旨!”
“臣在。“柳天恒跪地。该来的还是来了,紧紧闭上了眼睛。
“恩国公柳天恒……”陆霜白念着,眼睛先看到了下面的内容,皇帝对他的处置是革去一切加封,入狱待审。正要全部念出,就听身后传来厚重的粗喘,一股股热气滚滚而来。
“大人——危险!”其他侍从大叫。
陆霜白回头,只见一个狗熊般大小的白色怪物呲着獠牙嗷的一声,向他扑来。陆霜白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圣旨落在了地上。
柳笛眼疾手快,便去扑圣旨。这边,陆霜白反应过来,立即拔出佩刀刺向雪獒,只需半寸刀刃便入了那雪獒的脖子,突然飞来一个盘子击偏了他的攻击。
“不要杀我的礼物。”柳笛哀叫一身,继续向圣旨扑去。
“哼,不杀就不杀!”陆霜白抬肘不偏不倚正打中雪獒的下颚,使它呜的悲鸣一声,栽在了地上。
柳笛见自己的帮凶已被干掉,一下按住圣旨,顺手播下桌上的烛台,意欲让它掉在圣旨上。
“圣旨你也敢烧?”陆霜白拔刀,在空中削断蜡烛,对柳笛喊道:“你就不怕圣上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