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夫人?”柳笛表情吃惊程度,如同看到火星人空降地球。有一种,怎么会?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王爷在找尚晨前,为了安全将她送走了。现在尚晨一事结束了,她就回来了。”
“是王爷主动去接的?”
“这个不清楚。是您昏迷那天,王爷将您和她一并带回来的。”
“除了她,可还有其他女人?”
“属下记不清了。”元海道,“王妃,属下劝您一句,现在的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怕我这德行,自取其辱?是不是?”柳笛拍着元海的肩膀,“谢谢你。放心,我不会过去的。”
说罢,决然转身。
任由身后灯火璀璨,歌舞喧嚣。
—
恩国公府。
柳笛抱着睿庸,微张着嘴巴,呈现假死状。柳天恒在她眼前晃了晃,“笛啊,你怎么了?”
“爹,你瞅我的脸像西瓜不?”柳笛戳了下脸。
“没那么夸张,至多是苹果。”柳天恒坐到上座,“听说你中毒,可担心死爹了,还好没事,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娘!”
“爹啊……”柳笛僵硬的拧着脖子对柳天恒的河马脸,“您是怎么做到终身不娶的呢?”她离开王府两年,瑞涵果然有了其他侍妾。
怪他?毕竟是她离家出走在前……
纠结。
“问这个干吗?”
只是想听听忠诚的好男人的心路历程。“随口问问而已。”
继续假死状望天。
“你这死丫头,上次来怎么不说你竟然和瀚王已有了孩子?”柳天恒再次施展大力金刚指捏住柳笛的肩胛,气道:“瞒了我这个做外公的这么久。”
柳笛呆怔怔的说:“没感觉,你再用点力,说不定能把我的痛觉捏活了。”
柳天恒以为她是蛇毒未愈,咳了声放开她,然后向睿庸绽放笑容,“来,给外公抱抱。”
“……公……”睿庸向柳天恒伸出小手,咯咯笑道:“公,公公……”
柳天恒:“……”
柳笛:“……睿庸,是外公!叫外公。”
“公,公公。抱抱。”
柳天恒冷汗,“这孩子不是故意的吧。”不过继而咧嘴一笑,将睿庸抱着放到了自己脖颈上,抓着他两个小手晃悠,“快点长大,外公教你骑马射箭!”
“爹,我觉得我越来越像鸵鸟了。”
“鸵鸟?”
“嗯,遇事就挖个坑把脑袋埋起来,结果身子都露在外面的笨蛋。我现在就有点像它。什么事都不敢面对,只一味逃避。”等脸好的差不多了,一句话都不敢和瑞涵说,便趁着他入宫,带着睿庸回了娘家。“与其直接面对残酷真相,不如装傻浑浑噩噩的活着,那样的话,还觉得自己没有失去。”
“笛子,不行啊。你不能这么想啊。太悲观!爹要是你这心态,早死了多少回了!一线生机也得尽全力,你想活,别人还想让你死呢!”柳天恒哼道:“老子的想法就是,为了自己,管其他人死活咧,老子可不是大夫!啊?是不是姓齐的欺负你了?爹也是不中用了,要是早些年,哪个皇族不得给爹几分面子。”
“没有。”柳笛笑,“我就是牢骚几句。”
对,没错。自己的东西决不能拱手相让,管他什么清夫人,浑夫人,敢跟她抢老公,直接拍扁。
“爹,过几天,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柳笛已经想好了,她要把在外地置办的产业卖掉,把银子一分为二,第一笔给柳天恒,聊表孝心。第二笔么,留下来做战斗小三,小四,小N们的活动经费。
“什么事?现在说吧。”
“不急。”酝酿一下措辞,总不能直接说,您谋杀先皇那事,皇帝八成要追究,您趁早跑路罢。
一想到要回王府,柳笛还是觉得闹心。让恩国公府派人把小郡王送回瀚王府,自己则快马一匹,直接出了城门。
—
柳笛潜逃两年期间置办的庄园内。
“夫人,您可回来了。”管家激动的抹泪,“我还以为您……”
“被妖怪抓走了,是不是?”睿庸百岁抓周,紫莲从天而将,可吓坏了这帮家仆,尤其是夫人这几个月音讯全无,越加让人担心,府中便有家奴偷窃私逃的现象出现。管家一边痛斥逃走的家伙不忠不义,一边抹泪推卸责任。
柳笛直拜拜手,“对他们去吧,反正我就是回来变卖这些的。”
“啊?”
“没错,你立即去办,隶属咱们的几个酒楼全部出兑,银子么,差不多就行。”
“啊?”
“放心,我给你们的银子,绝对你们后半生用的了。”
管家这才舒颜,“是。奴才这就去办。”
虽说生意还不错,但不动产也不能说卖就卖,过了三天,才有人来问价钱。当日,到了时间,那人迟迟不露面。闲极无聊,柳笛坐在一楼大堂向外看,这时就听外面,有顽童闹闹吵吵,欢呼叫骂的声音。
本就烦躁的柳笛站起身,从柜台抓了把碎银子在手里,准备出门都扔了,让那帮顽童去捡,离这里远远的。
来到门口,放要拿银子打人,却愣住了,银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七八个顽童围着一个脏兮兮,浑身是泥的男人,又笑又叫。
“快把鞭炮点着,扔给他!”其中一个夺过另一顽童手里的鞭炮点了,向那缩在墙角的乞丐扔去,砰的一声,吓的那人赶紧抬起胳膊,保护自己。这惹的几个顽童拍手大笑。
“哈哈,死瞎子!怕了的话就给老子跪下叫小爷!“顽童仰头笑的正欢,突然嗷的一声,捂着胳膊,疼的跪在了地上。
柳笛把一锭银子塞进他嘴里,又踹了一脚上去,“给你银子,找大夫接骨,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下次塞进你嘴里的,就不是银子了!滚——”
几个顽童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的女人,加之胳膊脱臼,早吓的呆了,一旁的几个扶起倒地的那个,连句‘你等着’都没敢说,便夹尾巴逃了。
脏乞丐缩在墙角,蓬头垢面,用袖子遮住脸,爬起来要走。
“尚晨——”柳笛叫他,已然落泪。
那人一怔,继续踉踉跄跄先前奔走。柳笛上前拦住他,“尚晨,尚晨——你别走!”
他这才说了句,“你,你认错了人了。”低低把脸埋进胸口。
柳笛摸了下眼泪,撩起他的发丝,看到他黑洞洞的眼眶,捂着嘴巴,哽咽,“这才是拿回契约的惩罚……对不对?”
失去眼睛,变成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