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早上,绸缎庄的生意依旧红火,已有几个富家小姐,来这里挑选新到的绸缎。
这日雾霭沉沉,搅扰得柳笛心理莫名的烦躁,而听见身边几个女子的话,心情终于由烦躁上升为暴躁。
柳笛按捺住心底的怒气,听一个女子道:“哎呦,你不知道啊,要论这京城最难嫁的女子要数恩国公柳天恒家的小姐了罢。”
话音刚落,另一个穿着百蝶穿花花纹褙子的女子接住话茬,大惊小怪的问:“姐姐,这话怎讲?”
“你想啊,恩国公封侯前可是武将,还是武将里的武将,夫人死的早,他一个粗人,怎么教育的好女儿,他家小姐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还没有人上门提亲。据说是怕……”
“怕什么?!”这次是绸缎庄里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提问,连老板都目不转睛看着这边,在众人殷切的想知道这个本世纪最大迷题的眼神里,散布谣言的女子,洋洋得意的说:“因为秦小姐长的虎背熊腰,喜好舞枪弄棍,生性粗野,哪个男子敢娶她啊?一家子好勇斗狠的主,婚后起了争执,她爹还不举刀砍了人家。”
柳笛彻底怒了,她喘了口气,对着丫鬟雅情低声说:“你帮我拿着这匹段子,我非得上去抽死她!”
雅情叹了一口气,细声软语的说:“小姐,你要是今天气不过,打伤了人家,坊间的传言就变成什么样了呢,到时候更不能收拾了。”
柳笛顿悟,脑海里翻腾着关于“虎背熊腰的柳小姐白天公然行凶致人伤残”这等悚然听闻的句子后。默默的整理了一下云鬓,明媚的对绸缎庄的老板的说:“来,这些都给我包好。”
年过半百的老板捧着笑脸过来问道:“从未见您来过,不知道是您是哪家的小姐?”
柳笛含笑莞尔:“小女子不过是来京城走亲戚,不劳您上心。”说完,迈着莲步出了绸缎庄的门。这时还在谈论她闲言的女人们,其中一个看着她的倩影道:“柳家小姐要是有这位小姐十分之一的姿色也不至于愁婆家。”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然后继续谈论柳家小姐的种种的听闻。
柳笛的轿子刚进府门,管家便跑来低声禀告:“小姐,老爷找了你好久了,快些去正厅吧。”柳笛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说来说去自己的恶名在外,都怪自己的爹太过生猛,弄得人见人怕,现在这个罪魁祸首还要自己去见他。柳笛加快步子迈向正厅,丫鬟雅情在后面只叫:“小姐慢些,慢些。”
恩国公柳天恒,纯粹的武将,纯粹在大字不识几个,解决问题的原则是“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你。”连骗带拐的娶了柳笛的娘,可惜红颜薄命,柳笛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