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白家可是皇商,白家的姑娘根本不愁嫁,更用不着三更半夜的撬窗拿剑逼她吧?
除非?
除非身上有隐疾。
“不知可有画像?”她忐忑的问道。
黑衣人扭头,朝着桌案上看去,“东西放在桌案上了,这桩煤若是保不好。”顿了顿,他才复又冷冷的开口道,“你这条命不要也罢!”
他这语气在配上那把放光的剑,还真真是吓人的很。
程大媒婆当即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
“大爷放心,这桩煤一定能成。”事关她的小命,不能成想办法也要他成。
“那就好。”说完看了一眼拿剑的同伴,说道,“我们走。”
两道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她眼前,过了片刻她方才扭头,看着还有些晃动的窗扇,大口的喘着气,肥胖的身子顺着矮几瘫软在了地上,身上的肉颤巍巍的挤成了一团。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冷汗涟涟,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也已湿透,平复半刻才慢吞吞的起身,把仅留的一丝缝隙也给掩实了。
第二天,程大媒婆一大早就拿着画像去了西巷胡同的苏宅。
苏欢伍因为要去户部点卯已经起了身,听到有人找愣了一会,便把人请了进来。
看到来人是程媒婆时,明显怔了一下,“是你。”
毕竟昨日刚见过,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上心,今天一大早的就找了过来。
程大媒婆见苏欢伍脸上喜的褶子都出来了,“苏大人还没出门呢。”
还好她赶上了,不枉她起了个大早。
她本以为这桩煤不会好保,毕竟若是好好的姑娘,谁也不会半夜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去保媒,可就在昨天在那两人走了之后,她打开画像看了一眼就再也收不回目光了。
上面的姑娘长的倾国倾城,妥妥的是一个肤白貌美的美人坯子。
想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眼浅笑晏晏的苏欢伍,并没有发现哪里有特别出彩的地方,难道是有些细节是她没有注意到的?
若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也不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保媒啊,而且还都是保的同一个人,最让人惊讶的是三次保媒还都是姑娘家先开的口,她保媒了大半辈子了,这事还真的是头一遭。
苏欢伍心下也是诧异,不是说好了等他休沐的时候找她的吗?这才隔了一天怎么就找了过来呢?
昨天他跟萧战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秦家可是当今皇后的娘家,而秦家的几位姑娘个个是个中翘楚,上门求亲的青年才俊没有上万也会上千,毫不夸张的说根本就不会愁嫁。
何苦独独看上了没有背景的他呢?
在想想前几天九千岁在公主面前跟他来了那么一出雌蝶情深的戏码,他当即就明白这保媒可能掺了公主的意思在里面,这也就是说秦家姑娘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牺牲品,秦家姑娘若是知道了这层缘由必定恼火,若是不知,草草的嫁给了他,他更是罪恶深重。
虽然歪打正着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可皇后的侄女他还真不敢冒冒失失的就上门求娶。
若是两厢情愿这事到也可以一试,可他跟秦家姑娘一次面也没见过,哪里会来的两厢情愿?
他定亲的决定本就很仓促,又岂能明知其中的因由还去提亲呢?
这对秦家姑娘太不公平了。
沉思间他还不忘引程媒婆落了座。
“今天冒失前来,还望苏大人莫要怪罪。”程大媒婆微曲了身,歉意的说道。
“无妨。”
程大媒婆紧跟着落了座,这才看向苏欢伍说道,“我今天过来是让苏大人看画像的。”
她只说是看画像压根不提是谁的画像。
苏欢伍抬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哦?这么快。”
“不快了,那边催的急。”说完起身把画像递了过去,“大人先看看再说吧!”
她笃定这样绝色的女子没有几个人会看不上,等他看上,她在装作惊讶的说她来的匆忙居然把画给拿错了。
她在顺势说上几句这是今天才送来要保媒的姑娘,她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看着她在拿走?
她这边算盘算的啪啪响,另一边的苏欢伍看着手里的金箔纸压根也没有想要打开的意思。
她愣了一瞬,旋即笑道,“苏大人不打开看看吗?”
不打开她怎么顺坡下?
谁知苏欢伍又把画送了回来。
“昨日我回来想了想,秦家姑娘这事不妥,还是劳烦程大娘在帮我物色物色吧!”
程大媒婆不可思议的盯着苏欢伍看了起来。
秦家姑娘的面容自是不错的,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一国之母的皇后支撑,能瞎了眼看上他,他不偷着乐就算了,这还巴巴的不愿意是为那般?
“大人这是不愿意了?”
苏欢伍支吾了半晌复才抬头说道,“不是不愿意,自是知道我这般身份定是配不上秦家姑娘的,我有自知之明。”
他说的这话程大媒婆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可不是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看上他哪里了,好在这人还有些自知之明。
搞不好人家就是看上他这份自知之明呢?
她收了心思,淡淡道,“那大人更应该看看这画像了。”
你有关门计我自有过墙梯。
苏欢伍眼中闪过不解,“为何?”
她把画像又递了过去,“大人看看就是。”
既如此苏欢伍也没有推迟,接了画便打开来。
画上的姑娘朱唇微勾,朱钗玉面,眼波微漾,楚楚动人。
程大媒婆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毕竟她刚刚看到这画的时候也是呆了好久。
过了半响,苏欢伍才从画上回过神来,脸上更是燥热一片。
虽然只是盯着画像,也是怪叫人难为情的。
“如何?”她问。
苏欢伍想了想,答道,“甚好。”
画上的姑娘他实在挑不出一丝不好。
“那大人看这位姑娘可成?”
程大媒婆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忐忑的不行,就怕他一口给拒绝了,可是转头想了想,这么大个美人谁会忍心拒绝呢!?
于是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