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云娴毫不客气的话语，小狐狸脸色煞白。
猛然跪地，“上仙饶命，上仙饶命！我真的只是报恩的！没有想要害恩人的姻缘！”
云娴抵唇，“小狐狸，那你说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吧！”
“我叫白茹……是白狐一族的小辈，这次是瞒着族人出来玩儿的……然后，然后被一个坏妖精给打伤了……林郁他救了我，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留在了他身边？”云娴轻飘飘地打断了白茹。
白茹胆怯地点了点头。
云娴内心疑惑，那这只狐狸对那书生的姻缘当是无碍啊？
目光投向白茹，白茹打了个颤，紧张地说：“上仙，我真的没有害他，我一直在报恩！我帮他打跑了坏人，给他偷偷地弄饭菜，给他寻找要用的书……我一点儿都没害他的！真的！”
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你可曾在他面前现过人形？或者换句话问，他知不知道你是只狐妖？”
白茹明显地僵硬了下，眼神躲闪，“我没有……就只有几次，在晚上的时候，我给他披衣服，他好像……看到了……”
云娴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凡人话本上常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想到话本上经常讲的什么，人妖恋，仙凡恋……那数不胜数的旷世凄美爱情，云娴内心抖了抖。
该不会，那书生喜欢上了这只妖？！
越发觉得有可能的云娴，拍拍自己的脸，“小狐狸，你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书生了？”
白茹一愣，才呆呆地问：“什么是喜欢？”
看着白茹眼中的茫然，云娴内心一松，眼睛一转，“想来你这恩也报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再过些日子，等你彻底了结了这段因果，便回去吧！”
白茹显得有些呆，轻咬了一下唇，“上仙，是我给恩人带来了麻烦么？”
云娴点点头，“也不算是你带来的麻烦，只是那书生的问题罢了！算了，给你说也不懂，听我的，早点报恩早点回，这就行了！”
白茹颤声应了，“多谢上仙……”
云娴挥手撤去结界，白茹趁机回去，悠悠懒懒的声音响起。
“你是个有慧根的，清修积德，百年之后，或可飞升，万记人妖殊途，切勿因一时冲动，既辜负了别人，又耽误了自己。”
夜风中传来低低的吼叫声，略有悲伤。
云娴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个明事理的，这也省去了许多事。
那书生的本命姻缘，待他考中状元后，自会出现，而不是因一时之缘，落得个一无所有！
须知所谓的人妖殊途，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别说天道不允许，就连天上那群闲出鸟儿来的仙人们，怕是也会使了劲儿地阻挠，最后给你弄你的个阴阳相隔的结果来。
嗐！毕竟，活的久了，人都闲自己无聊死了，就只能守着，拿着老一套的正义道德，来给你搞事！
云娴表示，天上那群，表面上正正经经，实际上，每天都在想着搞事情啊！
真是，和平的生活，太没刺激性了。
“哟！阁下大晚上的不睡觉，是想赏景？不过这月色也确实挺好的嘛！”云娴挑眉。
影影绰绰的树木，在夜风中显得极为可怖，像是有不知名的恶鬼在潜伏厮杀。
一道人影突然从暗处走出来。
素衣白衫，清隽淡雅。
清冷的月光，倒衬得这人愈发出尘。
“无意叨扰姑娘，望海涵。”清清冷冷的声音，无一丝抱歉感。
云娴挑眉，她对外显示的可是男身，那狐狸认出来她，倒也不足为奇，毕竟是妖，再不济，也身怀妖力。可面前这人，看起来就是个凡人，也不像开天眼的样子，但就是看出了她的真身，倒是有趣得紧。
“呵～走了！”
凉凉的夜风抚过，眼前却再无那女子的身影，唯有轻灵的声音消散不尽。
男子停留了会儿，转身离开。
飞了一段路的云娴，找了棵粗壮的树停了下来。
蓦然想到，她似乎干了一件蠢事。
她大概，也许，可能……在一个凡人面前暴露了法术……
拍了拍脑袋，真是失策啊！
云娴表示，头一次干蠢事，她好心虚……个鬼啊！
不就是忘了消除记忆么？没什么大不了！记住这次教训，下次不犯就行了！
仙女表示，没有什么值得一怕！
至于怕的东西？呵！不存在的！
一连几日，云娴都默默地守在书生家外，暗中观察。
可这观察的结果，让她忍不住牙疼。
那小狐狸倒是重情重义，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了，每天都更加努力地帮书生解决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一个“呵”就够了。
无非是衣食住行，妥帖至极。
云娴想，要是也有这样的狐狸给她报恩，她绝对好好对它。
但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手指抵唇，看着那小狐狸差点就被书生发现了真身，小狐狸一个法术下去，书生睡倒了。
云娴总有种话本既视感。
越发有种怪异感的云娴，挥挥手，再次把小狐狸招了过来。
“小狐狸啊！”
白茹看着再次把她唤过来的云娴，内心颤了颤。
“上仙……有什么事吗？”
云娴抿唇，“你可以回去了。”
闻言，白茹慌了。
“上仙，可是我恩还没有报完呢！恩人他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解决，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啊！”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你不能回去，还是……你不想回去？”
淡淡的发问，却令白茹如至冰窖。
“上……上仙……”
云娴淡淡打断，“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无非是生出了不舍之情罢了。”
“不！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听着白茹大声说出来的话，云娴愣了一瞬。
不应该呀？哪里出错了？
“喜欢？喜欢，是你想要害他的理由？是你为一己之私，就想引他堕入深渊？你与他之间，本就是他救了你，你要报恩，这样简简单单的关系。可现在？别说报恩了，敢不敢说，你这样做的后果？”
白茹似是被这一通话被轰傻了，呆呆的，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