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年之前病的厉害,皇兄皇嫂过世,他刚开始几天还喊着要见他们,哭着闹着不肯罢休,后来高烧不止,等退烧后,他就变的不爱说话,不是亲近的人靠近不得。
陌年到底是北燕皇室唯一的子嗣,赫连御风难保不会赶尽杀绝。
赫连御风让我带他过来,我很担心到时会不会......
在我心里慌乱不定时,赫连御风睡的安然,我悄悄起身……
“影儿。”他突然发出声音,翻转了身子却没有醒。
不由被吓了一跳,我捂着心口微微喘息,他不再喊我小女奴,也不喊宝瑶,而是喊我影儿。
这个名字,我不想再被其他人念起,那代表我的过去,随着那一夜心死后归于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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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因为军中有人对我说三道四,谢成那次偷偷跑去和人拼命,幸好阿奴告诉我,我拦下他才避免发生祸事。
十多岁的孩子,正是个性冲动的年纪,我也想不到文静伶俐的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我更是犯下一个错误,我以为陌年那样年纪的小孩子应该不会懂的太多,我也再三警告谢成不要让他接触到军营里的人,也让他自己管好嘴巴。
那一晚陌年见到赫连御风,那个孩子前所未有的暴躁,连我也管不住他。
他说,他要杀了赫连御风,我差点呼吸停止,从赫连御风的眼里我看见了杀意,本来私自留下北燕皇太子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现在陌年对他的恨意,足可以让赫连御风动手杀了他以绝后患。
不,不止是陌年,还有谢成、阿奴……
唯一能挽救局面的办法,只有赌一次!
我不等赫连御风有什么反应,猛的拔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我动作来的突然,虽然被他及时救下,匕首还是将我自己刺伤。
他震惊带着怒意盯着我,我却只是默默流泪,环视身边的人一圈,对赫连御风,我始终不开口求饶一字。
军中没有医女,他不让军医进来,按住我的伤口,他命人送来金疮药和纱布。
“会疼,忍着!”他低低一句能听出素来冷静的他现在的担忧。
我不开口,眼泪扑簌簌落了满脸,他有些火了,拔下束发的簪子让我咬住。
说真的,我刺自己那一下确实用了全力,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在和御风面前演戏让他相信,就要做到最真实,至于若是当时他没有及时拉住我,那一刀会真要了我的命也是有可能。
一想到陌年、谢成、阿奴会死,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有他们这些亲人了,我不想再尝试一次失去的痛苦。是他们,令我坚持到现在。
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我深深体会,可是,为了亲人而活着,再痛苦我也要走下去。
赫连御风解开我衣衫,顿时皱紧眉头,才触碰到我的伤口,我狠狠咬着口中木簪,痛的快昏过去。
“影儿不能睡!”他拍着我的脸颊焦急的喊道,接着快速清理伤口,将金创药敷上。
从没有受过重伤,加上担心陌年,伤口猛的剧痛,我那刻真的怕自己真的支撑不住死过去,那簪子被我咬断,他抢着从我口中拿出断裂的部分。
“疼!”我哀哀泣泣一声,赫连御风的担忧并不是装的,“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继续轻拍我的脸颊肯定回答,“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他额头低下贴着我的脸,我感觉到他在发抖,脸颊比我还要冷。
陌年首先哭出声,那场景一定是吓着他了,我听见他嚎啕大哭叫着“姑姑、姑姑,你别死!”小身子冲到我床边,拉着我的手。
我的心早就碎了,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来求生,我对陌年将来造成了很大伤害。耳边是谢成阿奴的哭声,我反而渐渐平静阖起眼帘。
自然,我是为了躲避赫连御风的眼神,我对他并没有感情,却利用了他。他也不该对我有感情,因为我不会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我的心里原来住着一个人,后来他成为我心上的毒瘤,为了能痊愈,我亲手剜去,哪怕血流成河,我也忍痛丢弃。
心伤了,不能愈合,我没有力气再能爱人,因为剜去心头肉的滋味太痛,痛到怕了!
我伤人伤己的计划成功了,赫连御风放过了陌年他们几个,惊喜之余我没有想到的,这一次他对伤重的我表现的格外在意,再也听不到有人议论我一句,曾经的非议我的那些人,之后我没有再见过。
阿奴还继续伺候我,显然经历上次之后,她变的小心谨慎,在我面前说话也开始学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赫连御风搬出我们共同住的地方,又加派人手给我这里,对我倒是真的有了对帝姬的尊重。看见的我的人,都尊称我一声公主。
截然不同的待遇,我笑着接受下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
我用计让赫连御风放过了陌年他们一命,他用一个无形的金丝笼将我豢养其中,他内心的占有欲从那时起愈发强盛,对我的态度很明显,他给予我身份,要的却是我这个人。
礼待虽然只是表面,可这表面平衡我还能应付的来。
然而,并没有安静的过几天。
陌年来我这里看望我伤势,他没有忍住话,悄悄告诉我,“姑姑,我看见安叔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