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姬云裳与她约定那天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她面前,对她周围的看守也刻意的放松,除去金痕波每天都来见她外,安紫薰可以说深居简出。
“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却让我给你收集这些,阿薰,你和姬云裳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定?”金痕波如平时一样来见她,虽然天天都见面,每一次他都会觉得阿薰一天比一天消瘦憔悴。
她的嘴巴一向严实,若是不想说的,就是死撬都不能让她吐一个字。
安紫薰揉着眉间,淡淡道:“姬云裳哪里是会吃亏的人,谁能从他身上捞到便宜。”他肯给她机会,就表示早有准备,或者他有信心能赢。
这个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相同的灵魂在本质上还是没有改变。
“我只怕你会为了赫连卿做出傻事来。”金痕波见她实在是疲惫,忍不住开口道。
她目光一怔,傻事她做过很多,赫连卿不也一样,那个人霸道、冷漠,却总有细微的地方能令她感动。
他不会轻易信任别人,却为她连性命都奉上。
其实她与赫连卿一样,都喜欢汲取温暖,孤勇的他,却是安紫薰心底深处的暖意。
前世怎样,她无暇再去怀念,若是连今生都无法把握,还谈什么以前!
“表哥,谢谢你关心我,不过有些事必须要去做,无关于是否犯傻,而是我心甘情愿为了他。”
金痕波眼里有一丝酸涩,心甘情愿,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却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做到。
面对金痕波,安紫薰始终都有愧疚,表哥对她的帮助早就超过一般,金痕波表面风流,万花丛中过不沾染一片,骨子里是个至情至性的男子,而她唯一能回馈表哥的,只有尽力保护他平安离开。
“你个丫头,以后赫连卿欺负你,你可别哭着回来找表哥给你出气!”他很快调整情绪,心里如何不明白,阿薰更是个明白人,她对于感情一向认真,不然也不会甘心等待赫连卿那些年,他不想自己对阿薰的爱,成为她的负担。
南海金家的男子,个个是拿得起放的下,他亦如此,不过只是需要更长久的时间来平复。
金痕波说完,用食指沾了茶水,在桌面大致的绘出阿薰交代他要办妥的事。
安紫薰顺着他手指走势,将金痕波所绘制的海岛大致图看了一遍,接着她伸手将这些水渍涂抹干净。
“姬云裳看守的虽然不严密,却将几处险要的地点死守。”
安紫薰却笑着拍了拍他肩头,“在海上,姬云裳确实有些本事,不过能与他相互抗衡的,唯独表哥你。”
“过奖,为了博美人一笑,你表哥我,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金痕波眯起眸起修长入鬓的眉高高扬起,显然安紫薰这番夸奖他很受用。
商船沉底前,安紫薰见识过姬云裳对海域的熟悉,不过对于金痕波她更有信心!她将金痕波方才的图记在脑中,对于北海这里,她有大致的方向。
赫连卿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险,走是仅有的办法,至于走之前嘛,她想了想必须要给教官送上一份好礼物,不然不显得她诚心。
“阿薰,你想什么这么出神?”金痕波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阿薰素来都是对什么很淡然,不过她一般出现这表情时,总会发生点什么事。
安紫薰笑笑,“没有什么,我不过想起来些事情,对了表哥,当时朝廷和金家为什么要攻打北海不放?”
金痕波对当年发生的也不过于清楚,那时他自己都是个孩子,“北海虽然不大,但是当时的北海王却是奇才,听闻他手中一样东西,威力十足,是朝廷颇为需要。”
“是这个吗?”安紫薰从贴身小袋里用指尖小心的拿起递给金痕波看。
褐黄色的很小一块,闻过去有一股子重重的硝石味道。
金痕波扫一眼过去,不由微微惊诧,“就是这个!”
“我听爹爹说起,偶然得到一些防身。南海要的是海域,朝廷要的是这个,确实威力十足。”北海龙氏正因为拥有霹雳火,想借此获得更多的海域,才招惹来了祸事。
金痕波心中一动,“阿薰?”
安紫薰很无辜的冲他微笑,收好东西,她起身在镜子前梳妆整理了衣衫。
“表哥,我这样还成吗?”她侧着身子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然后转身询问金痕波。
“阿薰无论怎样都很美。”在他眼里最美的女子,从来都只是她,金痕波随意赞叹道,女为悦己者容,她精心打扮心情激动,只为了能令她悦然的人。
安紫薰轻轻舒口气,不知为何,几天一见赫连卿时,她总会格外的激动甚至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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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的路她记得,夜色渐沉,安紫薰提着小小的灯笼前行,光亮将她纤细的身影牵扯的很长。
到达地宫时,她顿了下脚步,似乎是不经意的朝着周围看了看,然后才提着裙角小心的顺着石阶而下。
赫连卿闭目而坐,他气色并不算好,显然离人泪折磨的痛苦,夜不能寐,他眼下一片暗青色。
安紫薰依旧改了声线冒充金痕波,“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