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返回下马,却见赫连孝抱着木棉冲出门外,衣衫带血,怀中的木棉胸口插着匕首,鲜血如注涌出。
“老七!”他惊见此景。
“三哥!”赫连孝眼眶血红一片,咬着牙嘶哑悲痛,“三嫂、三嫂……”
赫连卿闻言大惊失色,飞身掠入院中,碎石纷飞一地狼藉,一个小小的紫色荷包孤零零落地,上面沾染血迹……
那是安紫薰随身带的,上面绣着紫藤花,他记得清楚,今早她穿戴衣衫时,还是他亲手替她系在腰间。
“三郎,我要吃桂花糕。”她腻在他怀中央求着。
身子一震,为安紫薰买的糕点,从袖中掉落,他特意买来,就为了见她欢喜的一笑,如今却……
赫连孝缓过神,“有刺客闯入,原本暗卫可以将其擒获,刺客不知丢了什么突然发出轰隆一声,这里乱成一片看不清,然后就发现三嫂不见了!”
触及赫连卿腾起杀意的眼眸,他朝着赫连卿跪下,“三哥,是我失责,你怎样处置都可以,但求三哥请大夫医治木棉,她是为了救我才……”
赫连卿神情暴虐按压不住的疯狂,他想到会是谁来过这里!
狩猎那次,在树林深处,安紫薰曾经用过同样的手法吓退了那几个刺客,他听闻那是出自北海龙家的霹雳火,小小的一块有巨大的威力。
不过北海龙家,多年前不肯归顺朝廷,满门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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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元宵佳节,南海有传统的灯会,一连数天不停歇。
街头一栋大宅雕栏画栋,下人来回穿梭忙个不停。
“爷,今天是元宵节,您还是出去走动走动吧。”李申在厢房外低声劝慰道。这些天,王爷四下寻找王妃未果,几乎动用了潜伏在南海所有的眼线。
还动用了北燕曾经的国姓爷,如今南海富甲一方的谢家派出探子寻找,安紫薰却仿佛在世间消失一般。
“少主子,您若是不想出去转转,那不妨随属下去南海金家做客,龙少金痕波近日归来。”
说话的是北燕的旧臣谢伯仲,出生贫寒投身军中,为北燕立下战功赫赫,北燕王御赐国姓谢于他。
谢伯仲长年戎马,最后因伤重卸甲归田,隐居南海经商,北燕亡国后,他更是隐姓埋名不提往事,谢鸿影年少时有恩于他,所以当赫连卿出现南海,他自然鼎力相助。
赫连卿思忖片刻,“好,去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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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大胆,与金痕波早就见过彼此,上次也将他伤的够呛,赫连卿仍旧无所顾忌前往。
不过为了谢伯仲将来着想,与他分开进入金家的宴席。
南海元宵佳节与西楚不同,这里民风淳朴开放,男女皆可在此时互相示爱,金家设的是流水席,数百桌任由来人取食,期间更有各种游戏杂耍,热闹非凡。
海域百年前分外东、南、西、北四方天下,如今南海独大,其他三家早就不复当年兴旺,尤其是北海龙家,被灭之后,所管辖的海域权,在当年就被赫连御风钦赐给了安紫薰的外公。
据说那一战打的凶猛,持续了几年才结束。
赫连孝替他拿了面具过来,“你还是戴着吧,金痕波若是瞧见你在这里,他可是念念不忘再与你大战一场。”
他接过戴着,只露出一双妖冶流光溢彩的眸子,“他不会的,罗素的兵马到了安家,南海附近更是设下包围,就算他不怕,可还要顾及下他的姑姑金筱瞳。”
金筱瞳嫁给安宗柏多年,说是联姻,其实双方互相牵制,谢成总是在他耳边提起安宗柏,说是将来他是可令人放心的帮手。
哼,帮手?!那可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话就是被谢陌年听见,他这哥哥必然恨不得杀了安宗柏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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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气候温暖,虽然是隆冬,却不觉得寒意,赫连卿走在喧闹人群里,瞧着放眼过去望不到头的花灯。
这里是安紫薰长大的地方,她心心念念想要回来,他从没有关心过她,如今在她所怀念的地方,看着她喜欢的东西。
这些天,他如何过来的,赫连卿不愿去想,每晚身边空荡荡,他想念安紫薰抱着他熟睡的感觉。
想念她腻着他,讨好似的喊他三郎、三郎……
你这个磨死人的坏丫头,他心中念着,带着一抹苦涩。
“三郎。”他耳边一声低呼,熟悉的令他心微颤,转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一处小摊前,糕点冒着热腾腾的水雾,迷茫了赫连卿的眼睛,一袭紫色衣裙随着海风轻轻摆动,宛若一只暗夜的紫色蝴蝶。
那女子侧身投来目光在他这里,手中捧着热乎乎的糕点,面具下露出的双唇漾开明艳笑容,秀发如墨,自肩头垂落长及脚踝,她脸上带着明艳的面具,即使不见面容,那双眸子足可令赫连卿牢记。
他对她说过,她的眼睛很美很美,比这天上的星辰还要夺目!
在人群中穿梭,他几乎就要到她面前。
“三郎!”她低低一声。
赫连卿心动,见她笑颜如花几步跃来,却从他身侧而过,他忙转身看去,却见她扑在身后男子怀中,同时伸手摘下面具,那一低头温柔的浅笑绽放,击中他心口。
那朝思暮想的,磨死人的坏丫头……
然,她眼中映入的却是另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