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回家的乐敏把黑色大衣挂了起来,然后把厚重的靴子脱下,换上了轻便的拖鞋走在温暖的木制地板上。
突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正准备做饭的她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从大衣中掏出电话接了起来,还是那个对业务不熟悉的新来的同事。
才刚把电话挂断,她就发现一直挂在手机上的挂饰不见了,她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一阵彷徨之后,她发了疯似的翻找大衣的袋子,甚至是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却毫无踪影。
她不知所措的跌坐在地上,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伤感涌上了心头。在就要放弃之际,她突然想起了曾经在麦当劳接过电话,于是她连忙拿起钥匙,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上,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屋子。
不可以,那是译骏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不能丢了这个唯一的联系。
她穿着白色的高领羊毛衣冲进了麦当劳,跑到之前坐过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寻找,可是无情的事实却告诉她,那个hellokitty挂饰丢了,她将永远失去它。不过她仍不死心的向一个又一个餐厅内的服务生询问,但仍旧没有任何结果。
她丢了魂似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她跟译骏之间唯一的联系都要剥夺?在知道自己跟他是亲兄妹之后,她已经选择离开把伤害减到最低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过相比之下,她更自责,她怎么可以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丢了呢?那可是译骏亲手做的手机挂饰,尽管它不完美,但她还是把它像珍宝一样带在自己的身边。
无尽的哀伤涌上心头,最终,她哭倒在雪地里。
不顾一切的结果,是她患上了重感冒,一连几天都要待在家里休息。所幸有乐文的照顾,她的感冒好得很快。有时候她会想,挂饰的意外丢失是上天为了让她忘记译骏,接受一直在她身边默默守侯的乐文吗?
可是她的心还是强烈的思念着译骏,还装不进另外一个人。
大雪飘洒着大地,略显疲态的译骏在麦当劳已经一连守侯了几天,除了睡觉他几乎都待在这里,喝着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等待他所寻找的人。
原来等一个人的时间真的很漫长,尤其是没有期限的守侯,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他每天盯着大门口,等待乐敏的到来。无奈这家麦当劳有前后两个门,他的眼睛需要频繁的转动,十分疲惫,可他却享受这一份的累。
身子好了不少的乐敏红着鼻子重新上班,除了面对一堆的数字报表,桌面上还摆满了一堆的纸巾。也许她应该感谢这一场感冒,生病的时候没有时间多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心痛难过。只是一旦病愈,仍旧是无尽的伤痛。
一大早,她像往常一样冒着风雪去上班,途过麦当劳的时候,她用纸巾拭擦着鼻涕要了一份早餐。
她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生活一切如常,没有异常的地方,除了那个不小心丢掉的挂饰,仍旧牵动着她那颗柔软的心。
早餐过后,她拿着包包走进座位后方的洗手间如厕。
这时,因为喝了太多咖啡以致失眠,早上睡过头的译骏拿着一份当天的报纸来到了店里,他要了一杯热巧克力坐在了乐敏刚离开的位置。他的眼睛快速的搜寻了店里一遍,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他低头呷了一口热巧克力,在座位上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乐敏走出洗手间,用冰冷的清水冲洗双手,她用手上的水滴轻轻拭擦头发,整理因风雪略显凌乱的发丝。她转过身子正要打算离去,却被眼前那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微抖的左手不禁捂紧了因惊叹而微张的双唇,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分明就是译骏的背影。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查到了自己的踪迹?不可能,如果他已经掌握资料,以他的性格他早就找到自己了。也许,他只是来这里旅行,一切只是巧合。
她跟译骏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只要伸长手臂就可以搭在他厚实的肩膀之上,可是明明咫尺之间,她却不敢上前一步。她一步一步的向后退,贴在了墙壁上。最后,她强忍眼中的泪水冲出了麦当劳。
她在昏黄的街灯下狂奔,雪花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睫毛、她的鼻孔、她的嘴角都结成了冰,那是她的眼泪。终于,她在一颗被白雪覆盖的大树下停了下来,喘着气靠在了树干上。
三年了,她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再看到他,从他的背影看来,他似乎成熟了许多,日子应该也过得很不错。或许,她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