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義已经住了十天了,身体也调理的好多了,说来也奇怪,这十天,谢府也没派人来看一下,毕竟据说是深受喜爱的孙子,不过毕竟是医患关系,没必要探究太多,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每天傅言西也会例行检查一次,今天在检查的时候,来了一个人,林静怡。林静怡从谢府那边知道郑義在慈恩堂养病特来探望。在上次诗会上两人只有一面之缘,也没什么交集,所以见来人探病,便打算离开。
“傅大夫,请留步,我想问下良義的情况。还需要在这边呆多久。”在林静怡看来,一般的病症根本不需要留下来观察,只需在家静养即可,不是慈恩堂为了多收一点钱就是为了别的什么故意将人留下。
“林小姐,谢太傅的病症我一早和他说过,只需要按时吃药15天即可,在哪里都一样,我这边也十分繁忙,既然林小姐是谢太傅的朋友,也希望你多劝劝他,让他早点回家疗养。”
郑義突然插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知道呆在这里对我是最好的,静怡你别多事。”
“良義,祖父让我问你,还记得你要做的事吗?”
傅言西觉得这不应该是她听的,所以就匆匆离开了。
郑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我自有分寸。”
林静怡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阵刺痛,女人在感情方面向来比男人敏锐。是的,他喜欢谢良義,自从大半年前,他自称谢義,是父亲至交好友的儿子,前来拜会,犹记得那天在府邸前,她刚从皇宫回府,正准备下车就听到一声马鸣声,在那个瞬间,那个男子容颜清秀俊雅一如西陵的松柏,只一眼便沉沦。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你认识傅大夫?”
“不认识,只不过看着她想起了我的未婚妻。”
是了,他有未婚妻,记得是半个月前,祖父有意撮合我们俩,这时候才知道他已定亲,且承诺事成之后他就会娶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祖父这几日有要事找你相商,想问你身体怎么样?能去那里吗?”
“可以,但是静怡我还是要再次明确一下,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承诺过此生只娶她一人,所以你没必要每次都以自己为挡箭牌来隐瞒我与你祖父的见面。”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祖父,虽然这么多年谢家与林家似乎都是中立派,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谢家一直属于世家大族而且手握军权,而我林家是寒门出生又深受皇恩,如果两家接触过多,势必会引起其他世家大族,甚至是皇上的猜忌。我也知道,我和你接触过多会影响我的声誉,但是在家族利弊面前这都不算什么。”
“既如此,那我就交代几句,就和你一起出去。”
慈恩堂,门诊内室里,傅言西正在给一个妇人诊治,楚湘云站在一侧帮忙。因山叔的加入,所以傅言西在正堂东西两侧分别开设了两个门诊内室,正堂为病人等待休息、抓药的场所,因为人较多,所以特意又雇了一个叫陈立的小厮负责指引和抓药,而且不知为何似乎形成某种默契般,女病人自然找傅言西医治,男病人就去找山叔医治。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傅言西也时不时的会找山叔交流,并和山叔约定将病人的医治情况整理成医案留作研究以防医错病,山叔也是深受医错病的危害也觉得此举甚好。
此时楚湘江跑进来“西姐姐,西姐姐那个大哥哥跟着那个来的姐姐离开了。”
“哦,他们办理出院了。”
“没有,大哥哥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办完事还会回来的。”
“恩,好的,我知道了,小江子先出去玩吧。”楚湘江也想学医,但是年龄小,闲不住所以有时候就帮忙抓药,有时候就坐在父亲旁边学习,因为院中住着一个病人,也时不时的跑去看看病人情况,并叮嘱他吃药。
女人在一起就是八卦多,此时楚湘云说道,“言西姐,原来住在我们院里养病的是当今最年轻的太傅院院正,谢家未来的少家主啊。”
“我看你都没和他说过话,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这几日堂内来了好多年轻的小姑娘,那些姑娘根本没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就是为了见他一眼。”
“肯定听了不少他的八卦,说说看。”
“不想说。”
“为什么?”
“我一开始对他挺有好感的,我以为他喜欢言西姐你,为了来见你,淋了雨晕倒在院门口,而且我看他看姐姐也觉得他喜欢你,可是我听说他喜欢林小姐,两人走的很近,据说两家肯定以后要结亲的。而且今天林小姐一上门,他就走了,不正是说明了那些传闻是真的吗,既然已经有了要结亲的人了,还来骚扰姐姐,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难怪这两天我看你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我还以为他对你做了什么呢?其实你这样不就是欲加之罪吗?他没说喜欢我,也没骚扰我,我们就是简单的大夫和病人关系,他有喜欢的人和我没关系,所以不算始乱终弃。”
“那言西姐,你怎么躲着他。”
“我哪里躲他了。”
“自从他来了之后,你都不住这里了,以前也有住院的病人啊,你都不这样。”
傅言西顿时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那是最近父母在家总是念着我,所以才回去的,跟他没关系。”
“原来姐姐你不喜欢他啊,听说他的事情,我还替姐姐难过的,又不敢告诉你,你不喜欢他就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啊。”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因为你老是盯着他的病房发呆。”
傅言西突然咳嗽几声道“我那是想处方。你这个小妹子年纪不大,心思过于细腻了。”
傅言西一开始心思还有点摇摆不定,所以这次她一直躲避着郑義,怕自己再次沦陷,再次受伤,在现在这个结婚对于女人来说就是第二次生命的时代里,没什么比守住本心更重要,傅言西固执的认为,只要心是自由的,那么自己也是自由的。现在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就是斩断自己最后念想的一根弦,弦断了,心也就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