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血的味道是极臭的,满室的宫女都难耐的捂住鼻子却不敢退出去,连莫痕都连忙小心的秉住呼吸,只有头上已经冒出汗来的苏瞳和气定神闲的站在一侧看着她的凌司炀未动。
让万昭容的黑血流出了几乎半盆,在感觉到那些血渐渐的从黑到红时,苏瞳才连忙封住她流血的手指,抹了一层膏药,那些伤口果然止了血。
苏瞳擦了擦汗,让叮当把盆子端出去,倒远一些一定要离宫中的吃水井远的地方,交代完后便让其他宫女和环佩去太医院拿药和去取红糖水和盐水。
苏瞳写完药方交给环佩时,才算是抬起眼,视线瞟见仿佛是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的凌司炀,她顿了一顿,忽然扯开脸一笑:“皇上,别忘了臣妾的五千两银子啊!”
看见凌司炀对着自己扯唇笑了笑,苏瞳又耸了耸肩,接过端来的红糖水,以里边放了些盐,然后亲手扶着脸色已经不再发黑但是惨白一片的万昭容喝了下去。
“中了毒的人本就口干舌燥,娘娘为何要用那么浓的红糖水给万主子喝?还加盐?那岂不是……”莫痕忽然不解的开口。
“你一个武夫懂什么啊,你没看见你的万主子刚刚流了那么多血吗,若是不赶快找方法给她补些类似葡萄糖的东西,就算毒解了她也活不成了!”苏瞳翻了个白眼。
莫痕顿时露出好奇宝宝的表情:“皇后娘娘,何为葡萄糖?葡萄能做成糖么?”
苏瞳转过眼,给了莫痕鄙视的一眼,假装高深莫测的没有回话,莫痕不由觉得万分尴尬,瞟了一眼身前长身玉立的皇上,却见他竟然仿佛是在笑。
喂完红糖水,苏瞳站起身,擦了擦额上的汗,叫宫女扶着万昭容坐了起来,转身看了一眼莫痕:“你内力如何?”
莫痕不解:“娘娘问这为何?”
“少废话,本宫是问你内力好不好,麻烦莫大人你给你的万主子用内力替她催催毒,她中毒太深,余毒还有很多,就近的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用内力催毒,呆会儿再给她服些药便也就差不多了。”
莫痕转头看了一眼凌司炀,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无奈的走了过去:“好吧。”
“那行,你就坐到她身后,依此点她身上风门、心俞、魂门、神堂、天宗、志室、命门、中枢几处大穴,力度要重,要使上半成内力,反正她现在昏迷也感觉不到疼,你点就是,千万别点错了哦!”
莫痕黑着脸,盘腿而坐于万昭容身后,按着她的说法用内力点穴,终于有一个步骤交给别人了,苏瞳松了口气,抬起手又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站到凌司炀身旁看着莫痕点穴。
“解毒方法很奇妙。”凌司炀很难得夸奖她。
苏瞳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转过眼:“皇上,别忘了五千两银子!”
凌司炀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微笑:“这样一个能力已经超出朕所想像的你,不如你来建议,朕要将你摆至何地?”
“皇上,五千两银子!皇上你别忘了!”
“西部各县受瘟疫民扰,已经封城,无数亡魂皆为我耀都子民,朕忽然觉得很有必要让你到那城里救那些还活着的人。”凌司炀淡笑。
“皇上,我的五千两银子!哎皇上你是不是想耍赖?”
“落雪……”
“皇上,臣妾的五千两银子!”苏瞳急了,小白兔一直在支开话题难不成是想赖帐?
陡然间,凌司炀转过眼来,两人顿时静默的对视。
苏瞳顿时咧开嘴嘿嘿一笑:“皇上,银子先拿来吧!五千两!”
凌司炀黑着脸看着她一脸谄媚的索取银子的商业范儿,不由勾了勾唇,忽然笑得美的惑人:“瞳儿。”
他温柔的用着只有苏瞳听得见的声音轻唤,柔柔的,哑哑的,又仿佛有些冷冷的。
苏瞳终于滞住,猛地放下一直做着要钱的手势的手,抬眼看着他:“我差点忘了问你,皇帝陛下,你为何一度唤臣妾此名?”
凌司炀却是笑着,将手指上那个之前他特意来取的板指轻轻放到她手里:“这个足以超过五千两,瞳儿可要收好了。”
一听见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子,却不解释,苏瞳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现在更是将那扳指塞回他手里:“我不要这个,我要银子或者银票!”
笑话,这扳指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宫里出来的东西,以后她若是有机会出了宫要用到银子的时候,若是拿当铺去换银子还不是早晚被宫里发现啊?
凌司炀倒是没再强给她,目光淡淡的看了看她,陡然笑意加深,诡异森森的,苏瞳又起了层鸡皮疙瘩,抬手蹭了蹭胳膊:“皇上你赖帐!”
“都是一家人,皇后又不是不知道最近边关吃紧国库不算充裕,不代表做皇帝就可以随便拿现银,五千两可是人大数目,够边关二十万兵力吃上半年了。”小白兔忽然温润一笑,不顾四周有人在场那边莫痕还在卖力点穴不家万昭容正在吐血黑,直接众目睽睽之下搂住她的肩,温柔至极。
一阵檀香味飘至鼻间,苏瞳抬起眼恶狠狠的看着他:“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赖帐的皇帝!都说君无戏言,你根本说话不算话!”
“皇后就是把今日所赚得的银子捐献给边关,不好么?”凌司炀笑得极致温柔,修长的手指在她肩上轻轻的拍抚,仿佛安抚又仿佛是在暗下告诉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