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官阡陌转过脸,明亮的双眼搀杂了几分柔和的看向他。
那乞丐却是头也不回的轻轻撇开她的手,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从官阡陌的手心里抽了出来,继续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官阡陌立时停下脚步,淡漠的双眼毫无表情却有些深沉的看着那道一点一点向前远去的背影。
“如果你认为我救了你是害了你,你大可以不必去荷月楼,我不会求着你去,更也不会求着你让你治伤,我们是陌生人,就算是我救了你,也许明天我们依然是陌生人,若你不想欠我,你大可走,我不拦着你。”
官阡陌的声音在微微有些空旷的茶馆附近的小路上显的有些空洞,平静清脆的话语却能使前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当那个人猛地停住身子时,官阡陌微眯起眼,漠然的看着他因为受伤和虚弱而有些佝偻的背影,不是看不出来这个人曾经也许很大大,不是看不出来这个人一定有着她所意想不到的过去,但她官阡陌本来就不欠这个人什么,之所以会路见不平,只是因为他的遭遇和自己进入荷月楼之前的那一年是那么的相像,若不是知道那么苦,若不是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性子与那个时候小小的却又固执倔强的自己那么相像,此时就算是他被打死了,她也不会管。
“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与我去荷月楼,但必须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去做,不许反抗,也不许固执,更不要在我面前耍你的性子和脾气,我不会要求你做过分的事,我只救人,但如果你会反抗和不削,那就请你选择第二条路,那就是你可以离开,生死由命,就算你饿死了,被人打死了,我官阡陌都不会再管一次。”
官阡陌。
这是花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微微僵了一下身子,却是沉默许久,忽然冷冷地一笑,隐约的仿佛是笑出了声音来,然后,转身向着旁边与荷月楼相反的方向去走,固执的向前走,头也不回。
“哎呀,姐!这人真是太不识抬举了!他居然真的走!!!”小喜忽然大叫,转头圆睁着眼睛看向表情未变的官阡陌:“姐!我们走吧!”
“……”官阡陌久久未语,神情淡漠的瞟了一眼那边摇摇欲坠的消瘦的背影,忽然擒着一丝冷笑,冷哼一声一边抬起胳膊轻轻折了一下绣花衣袖,一边挑起秀眉笑道:“是啊,如此不识抬举的人,怕是真的饿昏在路边,再也碰不上像我们这样好心的人了吧。”
“想想,怕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我们何必多管闲事,到时候还要废一口棺材钱!不如明天早上到这附近寻一寻,说不定到时候偷偷把一个饿死在路边的人给包起来,去城外卖人肉我们还能赚些银子,总好比救一个人而浪费银子强。”说罢,官阡陌轻轻将手臂至于身后,素色的绣着水粉花色的衣袖在月光下显的分外清美,转头便向着大路走去。
却是同时,身后仿佛传来一阵淡淡的风声,夹杂着桂花酒香和一些腐烂的菜味,更有些湿泥的味道从身后掠过,没多久,便发现那个刚刚想要离去的人忽然间走在他们身后,她们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
“噫?”小喜看了一眼身后,忽然间惊讶的偷偷看了一眼身旁满脸了然的官阡陌,小声絮叨:“姐,你这明显是激他嘛!”
“有些人啊,就是要激一激,才能乖一点。”官阡陌勾起嘴角笑了一笑,便转眸以眼角的余光随意瞟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乞丐,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前走。
她们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但似乎是因为太虚弱而有些跟不上,直到落的有些远了,官阡陌忽然间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却看向小喜:“你先回楼里去,去我房间烧些热水,再找件干净的男子的衣服送去,我很快就回去。”
“可是姐,这大半夜的,你……”小喜蹙起眉,有些犹豫。
“你以为,这明月城里暂时有几人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如何?”官阡陌依然浅浅一笑,眼里尽是好看明亮的光芒。
“可是……”小喜又撅了撅嘴,然后转头看向他们身后落下好远的那个似乎是走不动了的身影,鄙夷的撇了撇嘴:“好吧,那姐你小心点,我看啊,那个小子不像是个好人,说不定是故意引起你注意的骗子呢,哼!”
说完,转身就向着不远处的荷月楼跑去。
看了一会儿小喜灵巧的背影,官阡陌便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边同样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而不动的身影。
不由的,官阡陌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直到走到那人面前一丈开外,才轻轻停下脚步,莲花小足并于及地的素色长裙中,清澈明亮的杏眼淡淡的,冷冷的扫着那个被凌乱又肮脏的头发遮住脸的男人。
“你,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好意吗?”她问,声音不轻不淡,不急不缓,眼神却很干净,没有一丝杂尘。
也许,那些杂尘在这十年的厉炼里,早已经习惯的埋藏在心里,眼里,却没有半分。
见他不答,官阡陌倒不急,只是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一次挑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