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银风刚一走进,忽然视线一冷,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骤然间,冰冷的剑锋抵在自己喉间。
一看见持剑之人,顿时满目了然,再无惊讶,凝眸,淡淡的看着她。
苏瞳眼色冰寒,手握银剑,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还不想说实话么?”
他淡淡一笑,声音轻柔:“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拿剑抵着为夫?”
苏瞳蹙眉,拿着剑的手几乎颤抖,之前中了莫无画一掌一直忍着不让他发现,可是刚刚在终于发现那茶水里的迷药时,她激动到几乎失控,此时五脏六腑都在翻涌,辛酸与火.辣辣的疼交织。
她带着一层凉薄的笑,淡淡看着他平静的双眼:“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喝迷药,你想做什么?”
“什么迷药?”
“装傻?”苏瞳顿时冷笑:“桌上那杯茶,还有这二十几天里你给我喝过的水还有粥!我每喝一次,就越来越困倦,直到我每天都贪睡都不愿再起来去查凶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他一笑,眼中柔光满满:“傻瞳儿,那不过是安神的药,哪里是迷药。”
“去你.妈的安神的药!”苏瞳顿时瞪大双眼,手中长剑用力,在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我多希望你真的只是银风!我多希望这个天天喜欢缠着我叫我娘子的总是喜欢逗我开心又关心我又放荡不羁的喜欢故意调.戏女人来引我吃醋的男人真的只是银风而己!!!”
“我是银风啊,娘子。”他依然笑,很是温柔缱绻。
“呵……”苏瞳骤然也笑了出来:“是么……?”她也希望啊,她也希望他只是银风啊!
“只要你相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一辈子银风。”他忽然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是属于凌司炀那样温柔的目光。
苏瞳顿时说不出话来,试着咧开嘴笑了笑:“呵呵……”
忽然,她只觉得胸腔内如火烧一般,顿时蹙起秀眉,双手一颤,长剑颓然落地,在他微有些惊诧的目光下,募地举起手指对向他,眼前有些模糊:“滚出去!”
他蹙眉,仿佛是看出了她有些异样:“瞳儿?”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苏瞳强忍着胸腔内的灼烧,受不住的快步上前用力将他推出门:“滚!我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出去!骗子!”
“瞳……”
房门瞬间被苏瞳吃力的关上,转身靠住门板终于控制不住的身子向前一倾,吐出一大口血。
看着身上沾满了一大片的血,翻涌的鲜红的血自嘴里像是决堤一般的一次一次涌出。
染红了衣裳,染红了地面,染红了双手,染红了双眼,染红了片片梨花素白,染红了她自以为是的一场梦……
眼前一片红白交织的光,凄声咧开嘴笑着。
无声的凄然大笑,身子无力的蜷缩在地上,不顾门外她渐渐听不真切的声音,整个人是彻心彻骨的寒冷。
是啊。
没错呢。
她一直是自欺欺人,她一直都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只是把所有的疑点所以的疑问所有的不信任压在心底直到几乎遗忘,她好可悲,好傻……
“哈……”如缺氧的鱼儿一般蜷缩的跪坐在地上,不顾门板被敲响,无力的仰头无声的笑着:“呵……”
整个身子痛到麻木,眼前一片血红的光芒,血止不住的从嘴里涌出。
衣裙上边染了一片一片血红蔷薇的图画。
好美……
骤然间,房门自外边忽然一股力量震碎,轰然巨响之下是快步走进来的一身银衣的男人。
乍一看到身前全是惊人的血,双眼无光的蜷缩在地上嘴前蔓延着大片大片血却无神的仿佛麻木的在笑的女人,他呼吸一滞,心脏差点跳了出来,快步上前俯下身一把扶住她向旁倾倒的蔓延着血腥味道的身子:“瞳儿!”
该死的,他竟因为心头的紊乱而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受了内伤,她忍了多久?竟然还用轻功一直在追他,一直忍到现在?
“呵……”
“老天……不要再笑了!听见没有?我叫你不要在笑了!”见她艰难的呼吸着却还要仰头笑着的模样,更加剧了那些止不住的血自她嘴里涌出来的速度,心底撕裂般的疼,一把将几乎像是失了魂的她拥入怀里,紧紧搂着她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身子,转瞬间忙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毫不犹豫的撕开她身上的衣服,这才看到她背上泛着黑的掌痕。
苏瞳几乎是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的睁着眼睛本能的让自己清醒本能的嘲笑自己的白痴,直到他忽然自她背上传来灼.热的内息渐渐摧毁她维持在脑中许久的那根神经,终于完全无力的向后软倒进他怀里,紧闭的双眼下,是一片恐怖的青色暗影,苍白的脸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着脸颊上那几道血痕。
沾着血的青丝凌乱的缠绕在两人身上,覆盖着她虚弱憔悴的身子,死寂般的脸上带着浓烈的不堪的心伤,冰冷的指尖无意识的搭在床边,彻骨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