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崇将其中的危险性尽数告知了聂楚辰,他希望聂楚辰可以慎重的做出决定。能够打通魔族血脉固然能够提升自身实力,但其中的风险也是极大的。于他来说,他其实并不希望聂楚辰冒险。
对于单崇善意的提醒,聂楚辰很是感激,他目光坚定迎上单崇的目光,语气轻快却又诚恳的说道:
“放心吧,叔父,我明白。”
单崇见此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希望聂楚辰冒险,但对于聂楚辰勇于冒险的勇气却很是欣赏。这才是他们魔族的勇士,魔族王室的继承人。
单崇将卷宗的译本整理好递给了聂楚辰,聂楚辰接过将译本小心放入怀中,随后与单崇简单聊了几句,便离开了正殿。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聂楚辰悄悄的将卷宗译本藏了起来,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承渊,如果承渊知道解开封印的风险巨大,怕是会拦着自己,搞不好译本都会被他的黑色小火苗烧掉。
承渊见他回来,也走过来询问,聂楚辰只道单崇还未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承渊便也未再多问。
入夜,聂楚辰偷偷从自己房间里轻手轻脚的走出,他看了一眼旁边承渊的房间,见灯已经熄了,便猜测承渊应该是已经睡下了。于是他放轻脚步朝王殿外走去。
聂楚辰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这是他从单麒麟那打听来的魔族修兵之所,正适合他来修炼。
见此时周围没有其他人,聂楚辰放下心来,将译本从怀中取出,仔细研读一番,将上面所写熟记于心,随后便原地坐了下来,开始破解体内的封印。
聂楚辰很快进入了状态,他找准了自己的魔脉,随后动用魂力,一股脑的将魂力涌入魔脉。魂力受封印阻挡,两个力量在魔脉中相互冲撞,聂楚辰只觉得自己的七经八脉都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又一股力量涌上,聂楚辰仿佛听见了体内什么东西破碎了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煞气从他体内强横钻出,那是他父亲的魂力,因为强行与封印抗衡,封印再次有所松动,父亲的魂力又汹涌出,那是聂楚辰不能承受的力量。
聂楚辰拼尽全力守着自己最后一丝意识,以免再次失去了自我意识,然而体内的煞气魂力肆虐狂卷,聂楚辰只觉得要控制不住自己,意识即将崩散。
就在这危急关头,承渊突然出现,他飞身快速接近聂楚辰,然而有些失控的聂楚辰误以为是敌人的攻击,防御性的对承渊挥出一拳。
承渊动作敏捷,双手死死扼住聂楚辰的手腕,聂楚辰无意识的胡乱挣扎,力气倒是出奇的大。
承渊打也打不得,控制又聂楚辰又有些吃力。情急之下承渊一咬牙,腿上用力,竟直接将聂楚辰按倒在地上,死死的将聂楚辰压在身下。
“聂楚辰!”
承渊大声喊了几遍聂楚辰的名字,然而聂楚辰仍然处于失控的状态。承渊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俯下身,更加用力的压在聂楚辰身上,让聂楚辰无法动弹分毫。
随后一股精纯温润的魂力从承渊手心输入到聂楚辰的身体里,承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魂力,在不伤害到聂楚辰的情况下尽力输入魂力,试图安抚聂楚辰体内两股相冲撞的力量。
好在封印似乎并未过多的开启,在承渊魂力控制下,聂楚辰自身的魂力被他卸掉,没有了力量对冲,封印的力量也渐渐恢复平稳,最终魂丹的力量再次被封印,聂楚辰也逐渐平复下来,
平静下来的聂楚辰的视线渐渐对焦,承渊近在咫尺的面容在他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待到他脑袋也清醒过来后,聂楚辰讷讷的说道:
“承渊?你,怎么来了……”
难道自己偷跑出来的时候被承渊发现了吗?
承渊看着聂楚辰眼中满是愤怒,他居然瞒着自己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丝毫不打算告诉自己?若不是他感应出聂楚辰魂力波动,不安的出来寻他,是不是他就打算瞒着他一直偷偷修炼?
聂楚辰看出了承渊此时心情极为不爽,他不敢与承渊对视,心虚的别过眼神。可他整个人现在还被承渊压在身下,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让他更是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聂楚辰聂楚辰求饶说道:
“承渊,我错了,你放开我吧。我可以解释。”
聂楚辰极尽真诚的看着承渊,承渊却仍没有动作,依旧目光森寒。
就在聂楚辰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才好的时候,承渊按着他手腕的手又紧了三分,然后语气冰冷严肃的对聂楚辰说道:
“再有一次,我们就解除契约。”
聂楚辰听此顿时紧张起来,艰难的抬起头,焦急的看着承渊说道:
“我不会!”
承渊似乎对他现在这慌张无措的反应很是满意,终于松开扣着聂楚辰的手,随后利落的起身离开了。
聂楚辰这回是真的慌了,承渊打他骂他怎么都行,可怎么偏偏要说解除契约呢,这明明是让他最不能接受的事。
聂楚辰躺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可转念又一想,承渊或许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这样说,以此来惩罚他。
想想刚刚承渊压在自己身上时的情景,聂楚辰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的右手握拳锤了一下地面,不知道是在为刚才的事懊恼,还是因为自己心脏乱跳而无所适从。
第二日,聂楚辰高高兴兴的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昨夜虽然聂楚辰解开封印时失去了控制,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他确实成功的将魔脉重塑了。
而打通魔脉之后,他整个人仿佛开启什么全新的开关一样,精力异常充沛,原本互相抵抗的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竟能够完美的融合。
这让聂楚辰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或许这就是父亲和母亲给予他的力量,这两股力量饱含爱意,正因如此才会互相缠绵,惺惺相惜。
也就是从那天后,聂楚辰再也不敢独自一人跑出去修炼,每次都要经过承渊的审核批准。甚至在做某些关乎重大的决定时,聂楚辰都要先与承渊商量,聂楚辰是怕了的,万万不敢擅作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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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星起,江河沉浮,如同扭曲的光影,通通杂糅在时间翻飞的岁月中,一转眼已是看过了花开花落十载有余。
魔域内,单麒麟走进自己的房间,正当他去翻找昨日偷偷买来藏在床底暗格里的酒时,却被暗格里空空如也的场面惊住了。
“聂楚辰!!”
单麒麟一声愤怒的咆哮,惊起了王殿中栖息的鸟儿。随后只见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互相追赶着,在王殿里四下乱窜。
聂楚辰在前,手里拿着酒坛,一边狂奔,一边动作不停的将酒坛里的酒一口一口吞下腹中,单麒麟则在他身后愤怒追杀着他,手里的劫魂钩舞的虎虎生威,看他那样子是有把聂楚辰生吞活剥了的打算。
眼见身前的聂楚辰挑衅似的一口口喝着酒,单麒麟气上心头,发力飞身一跃,整个人一下跳到了聂楚辰的身旁,他快速的将手中劫魂钩掷出,劫魂钩的锋利便正中聂楚辰手中的酒坛。
刹那间,酒坛碎裂,哗啦一声,香浓的酒水四散而出,聂楚辰停下脚步站定身形,看着还被自己捏在手中仅剩一片碎片的酒坛,聂楚辰有些不爽快的转头对单麒麟说道:
“喂,你还来真的?一坛酒而已,何必这么生气。”
聂楚辰说的相当的无所谓,单麒麟却被聂楚辰的话气的发抖,脸上肌肉跳了跳质问说道:
“一坛?”
何止一坛!自从聂楚辰留在了魔域,自从他发现了自己藏酒,那些被自己藏起来的酒就会时不时的不翼而飞。聂楚辰也真是神了,为了防止自己的酒被偷,单麒麟这些年换了无数个地方藏酒,可不论藏在哪里聂楚辰他都找得到。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喝那么多酒呢?”
聂楚辰一副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模样的说到。单麒麟见状低着头,气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手中的劫魂钩已经毫不留情的像聂楚辰招呼过去,聂楚辰急忙向后躲闪,避开了劫魂钩锋利的攻击。
聂楚辰睁大了眼睛瞪着单麒麟说道:
“你还真的要和我动手?话说回来,怎么着你也要叫我一声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无理?”
聂楚辰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单麒麟自然知道说不过他,所以他也不与聂楚辰浪费口舌,只是不断的对聂楚辰发起的攻击,其间的力气也加重了几分。
“哎,又开始了......”
一旁的廊亭内,幽筱筱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缠斗在一起的聂楚辰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这种相爱相杀,打打闹闹的情景,这十年内她不知每天要看多少遍,早已见怪不怪了,想来让他们二人兄友弟恭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